“九殿下到!”
殿前侍卫看到她立刻高声禀报道。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朝文武皆微微躬身朝她进来的方向行礼。
当然,也自有看她不爽的人,比如说站在陛下左下首的以薛家为首的左丞相薛定雯,安王谢若瑄。
谢知渝行了礼,得令平身后,抬头兀自打量起这东黎国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当朝女帝,谢长凝,先帝第三女,年四十七,不久后将是她四十八岁大寿。
那群豢养的能人异士倒挺能人的,如今近四十八岁的女帝,看起来依旧如三十多岁般风韵犹存,容颜如初,只不过眼神却骗不了人的,目光浑浊呆滞,死气沉沉,但除了她也没人敢直接这般打量皇帝,她也不怕被人发现,毕竟她这般性子不就是这位帝王所想要的吗?
高座之上,谢长凝身后有一位长相极为妖孽的美人,他有着与众不同的紫色头发,肌肤雪白细腻,狐狸眼多情妩媚,此刻正支着一支胳膊,朝她笑的勾人。
谢知渝淡淡移开目光,这位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男子,名白羽溪。
首当其冲就是个狠角色,也是当今陛下的心尖宠,据说当初进宫不过一年,就直接被立为新后,在后宫得罪他的男子,可不仅仅是被打入冷宫那么简单,有很多都消失了,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有人曾经向陛下直言进谏过他的不是,隔天,那人直接被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可想而知其手段的可怖。
谢长凝眼神不太好,似乎正在仔细辨认站在她面前的是谁,身后男子适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她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阿九,好久没见着你了,长这么大了啊。”
实则前几天刚来过的谢知渝:“…………”
“陛下贵人多忘事。”
谢知渝也不和她客气,直言道。
朝中权臣皆恭顺垂眸不敢多看,亦不敢多语,这般态度确是九殿下平日里懒散的性子。
陛下还未说话,薛丞相旁边站着的安王便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出声了:“九殿下在陛下面前都敢如此不尊,亏陛下对你这般荣宠,你却这般不敬。”
这话意思摆明了说她罔顾皇威,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篡位都有可能。
薛丞相听后却是脸色一便。
鱼儿上钩了。
“安王此言从何说起。”
得到陛下的问询,安王直接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回陛下,九殿下这些年来日渐猖狂,臣有证据。”
安王早有所备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东西。
“呈上来。”
皇帝身边的随侍立马小步跑下去,双手接过那样东西,恭敬的呈到了陛下面前。
安王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看向谢知渝,却不料站在她身边的本人依旧如此气定神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安王不懂这人死到临头为什么还笑的出来,那封密信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各项罪名。
但很快,她就懂了。
“安王,你好大的胆子,刺杀当朝帝女,竟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把你做的这些浑水诬陷皇族!”
陛下狠狠的把那些证据甩了地上,顿时白纸黑字洋洋洒洒的落在殿上,有些落在朝臣们的脚旁,终是忍不住捡起,上面白字黑字写明了九殿下经常出入何种花楼,然而河堤上紧接着就会莫名有盐船,商船等等离岸,紧接着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全都写的清清楚楚,包括她何时就寝,何时与他人出入。
谢知渝嘴边牵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
上面那些证据确实所言非虚,甚至她还在那些证据上添油加醋了很多卧底没查到的东西,正是真的不能在真自然就物极必反了。
况且她这个帝女风流纨绔何人不知,安王对她嫉妒的发狂,却只看到了陛下对她的荣宠,殊不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养废,让她远离朝堂,对她好不过是为了营造她残害了那么多同胞的假象,而她在外流落多年,不正是一个极好的人选,不懂规矩,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越是这样,她才对她越放心。
“安王,本殿与你无冤无仇,你……”
“谢九,你少血口喷人,你明明没死,而且我怎么会蠢到用行刺这种方法!”
然而安王未说完的话,被谢知渝捂着胸口吐出的一口黑血顿时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朝臣中不知有谁大声叫了一句,“九殿下被下毒了!”顿时激起了一阵哗然。
谢知渝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脱力,单膝跪在了地上,九夭来不及禀报直接从殿外冲了进来,及时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快叫御医!”
谢长凝竟直接从帝位站起,走了下来,面色极差。
昏倒前的一刻,谢知渝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糟糕,用力过猛。
随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丝毫不知道,她这一晕,吓的满朝文武跪了一地。
唯有一人还坐在帝位悠然闲适,还有心情从身边站着随侍面前摘了一颗紫晶葡萄,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唇瓣,风姿绰约。
眼神却意味不明的静静注视着这一幕,像极了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