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渝心知这人来路不明,贸然收留并不是明智之法,但往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左右不过多一张嘴吃饭,回头她让九夭去调查一下此人来历便是。
“也罢,那你便与我一同回去吧。”
“上来。”
谢知渝朝他伸出手。
少年修长如白瓷细腻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谢知渝微微用力将他拉上了马背。
背后陡然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她的身体不太适应的一僵,下意识坐的更直了,差点忘了,他后面之人来自异族,长得再漂亮精致,也与东黎男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在东黎,男子大多身高比女子矮,在170左右,也很少会有练武的,大多在家相妻教子,但亦有少部分男子志在朝堂或经商........
而谢知渝本人有178,印象中原主去的那些花楼,戏阁,所接触的男子并没有比她高的,她刚刚坐在马上还不觉得,但是眼下这人坐在她背后,哪里有什么他小鸟依人的感觉,完全是他比她高出了大半截,她依偎在人家怀里的感觉。
“殿下,不走吗?”少年的手乖巧的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贴在了她的后背上,脑袋自然的搁在了她的颈窝旁,软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有点痒。
谢知渝没有阻止,淡声说了一句。
“回府。”
她驾马掉头而去,其余侍卫也纷纷跟着她疾驰离开。
——
王府。
谢知渝进门之后,匆匆翻身下了马,派了几个佣人去安顿好阿泠的住处,便屏退了下人,独自往寝阁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强忍了半天的瘀血再次涌上喉头,这次实在没忍住,“噗”的扶着连廊的柱子吐了一口血,刚缓了一下,直起身子。
正好被回来复命的九夭看见,匆匆过来一把扶住她,紧接着吹了个短而急促的口哨,一名暗卫从屋顶无声无息的落下。
而后不到片刻,暗卫看到手势后很快领命离开。
九夭扶着她回了寝阁,再仔细把门合上,眉心微锁,神色沉着冷静的分析着利弊。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折腾自己,这伤是由不得您再胡来了,如今暗中觊觎您性命的人不少,行事需更加万分小心.......... ”
谢知渝倚在软榻上,抬手揉了揉额角。
阳春三月,窗外的海棠花开的正艳,树干秀美挺拔,被料峭的春风掠过枝丫带下一片芳香的花瓣雨。
谢知渝静静看了一会儿,翻身坐起。
“九夭,随我进宫一趟。”
“殿下!”
“噗”的又是一口黑色的瘀血,带着怎么都止不住的干咳,九夭连忙倒了杯茶水递到她唇边,等她喝完后,又忙着给她拍背顺气。
好半晌谢知渝才终于缓过来了。
这身子可真是伤的不轻,到时候她没被毒死,怕是直接因为失血过多吐死了。
推门而入的姜岚,左肩垮了个医箱,正手执医书站在门口,长发以木簪随意挽起,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白衣如雪,气质清雅如谪仙。
“殿下再这样下去,怕还没进到宫,小命就已经没了。”
谢知渝接过递过来的帕子,无所谓的擦了擦唇角,而又抛下,语气依旧那般慵懒随意。
“那毒你可查清来源。”
“殿下莫要再转移话题,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姜岚走到她身边,毫不避违的直接在她身边坐下,执过她的手替她诊脉。
九夭见此熟练的行礼回避。
“如何?”
谢知渝见他这般良久不说话,脸色不太好看,还生了些好笑调戏的心思。
此人,名姜岚,当朝姜太傅长子,年二十五,才华样貌皆属上乘,登门求娶之人无数,却都未得佳人芳心,独对医术尤为痴迷钻研,根本无心嫁人。
她十四岁那年,参加了朝花宫宴,而这场宴会实际上是给王宫贵族年轻的子弟们联姻的。
谢九殿下长相清丽风流,出手阔绰,是许多待字闺阁的男子首选,毕竟女人家三夫四妾亦在常理之中。
虽然还未及笄,但能与其订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谢知渝当时也挺为难的,然而做戏要做全,她其实本无意订婚之举,大业宏图还未实现,儿女私情实在无暇顾及,然而陛下一定要她选一人赐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
当时她选的人便是姜太傅长子,姜岚。
这样选也是自有她的考虑,姜太傅长子向来眼光挑剔,如若是她不选,有抗旨的嫌疑,但若是男子拒绝,便有理可说,既是两箱不情愿,陛下也没有再强行赐婚的理由,然而却没想到姜岚同意了。
两人便直接在一个月后奉旨订婚了。
当然了,起初也是各过各的,订婚后也没再来往过,直到有次意外受伤,姜岚被碰巧撞见,那次伤的也挺重,还是机密,不能随便寻城里的郎中医治,姜岚便请求一试,还真把原主的命给拉回来了,再后来两人之间交集变多,姜岚自愿加入她计划中的一环,愿成就原主的报负,而原主也答应姜岚,待功成名就之时,解除订婚,送他行医江湖的自由之身。
“殿下,您是疯了吗,这脉象和死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