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吓得急忙又跪下。
中大夫邱子急忙说:“太后,您误会了,我们三人为了国事,怎会怕得罪大王?但我们心中有疑惑啊!息夫人的为人,在整个息宫,就算在整个息国,也是大家赞赏的,她能做出那样的事吗?再说了,大王对息夫人的宠爱远远超出了君王对一般妃子的宠爱,我等就是怕大王难以接受,怕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后果啊!”
另外两位大夫也急忙随声应和。
太后看了看他们,道:“都起来吧!今日你们来哀家这里,相信已经是坐实了这件事。你们所担心的就是大王会接受不了,那哀家就亲自跟他讲,你们三人就在这儿。”
散程急忙说:“太后,这有点不合适吧?当着我们三人的面,大王如果知道他最爱的妃子做出如此之事,他脸上如何挂得住?更何况我们三个是外臣啊!”
太后面无表情地道:“你先听哀家说完,你们三人就在这儿,一会儿,何云施会把大王请来。当着你们三人的面,哀家把所有事情跟大王讲清楚。同时哀家下懿旨,息夫人不能再回息国,让传旨官今日就启程,赶往陈国。如果息夫人还没动身,那就让她待在陈国别再回来;如果息夫人在路上了,那就再护送她回陈国,把我们息国的宫人侍卫们都带回。总之,哀家决不会让息夫人再踏进我息国的土地,更不能让她再踏进息宫半步。”
三位大夫皆惊得张着嘴,不敢再言语。
太后又看了他们一眼,道:“大王来时,你们要帮着哀家劝说大王,让他不能再儿女情长,几十年前我息国的耻辱还在眼前,不能让那个陈国的女子再给我息国制造耻辱。”
三位大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息侯带着林青和王延清在何云施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后宫。何云施回见太后,便又自觉地退到了外面。
息侯看着三位大夫竟也在太后这儿,有点纳闷。三位大夫急忙站起行君臣之礼。
息侯笑着说:“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三位大夫如此齐整地都到了太后这儿?”
三位大夫都不敢作声,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太后笑道:“大王坐吧!这几天他们三人来哀家这儿也不是一次了,几乎天天来啊!林将军,王总管,这几日,你们可有听到什么传闻吗?”
王延清一脸茫然,林青也装出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摇了摇头。
太后依旧笑着:“既然这样,那两位也到大殿外面候着吧!哀家有要事想跟大王商谈。”
两人急忙答应一声向外走去。林青突然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留在屋内才对啊!可又一想,太后多疑,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早就知晓此事了,息夫人宫会有不测,大王也会怪他。想到这里,他便跟着王延清坦然地出去了。
息侯坐好,太后亲自给他递过去一杯茶,息侯急忙站起,双手接着。
太后长叹一声,道:“星儿啊!母后让你稳住身心,更让你做一回母后的好儿子,也更想让你做一回有主见的好君王。”
息侯莫名其妙地看着太后,问:“母后,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喝了一口茶,便把蔡宫中传出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息侯说了一遍。息侯的茶杯在他手中,自始至终没动一下,直到太后把所有事情都讲完。
息侯突然笑了,他笑着说:“母后,您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散程急忙跪下,把探子打探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息侯手中的金杯没掉到地上,却歪倒在了他手中,茶水全倒在了衣衫上。
三位大夫吓得急忙上前去帮他收拾,息侯却一下站了起来,金杯“咣啷”一声滚落到了地上。他看着屋内的四人,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变得煞白,浑身都哆嗦起来。
三位大夫吓得半死,太后也被息侯的样子吓着了,也急忙站了起来。
太后走到息侯跟前,心疼地说:“大王,你可别吓着哀家啊!这样有辱国家的事,我们不能再让它发生了啊!哀家跟三位大人同样的是心痛无比,可事情就是发生了,哀家没有办法,哀家就要替大王下旨,不能让息夫人再回我息国,要是她回来,十几年前的笑话,就又要在我息国上演了。”
息侯两眼似要喷出火,他定定地站着,只觉胸口闷得慌,喉口一热,一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太后惊呼,三位大夫亦惊呼,纷纷上前扶住息侯,太后哭了,三位大夫也带着哭腔,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息侯扶到座位上。
息侯轻喘着,低声道:“母后,你再迟几天下懿旨,寡人要让林青亲自去查这件事。寡人不信,寡人的梦儿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太后摇头道:“大王,哀家知道你的心情,为什么这几天三位老大人往哀家这儿跑?都被吓着了,一时没了主意,最后我们商量出了这个办法。息夫人离开息国也十天有余,如果再不下旨,一旦息夫人回到息国,大王,我们该如何安置她?你舍得杀她吗?不舍得!那你把她放到哪里?”
邱子也忙说:“大王,这等事,老臣三人岂能糊涂?散大夫让探子探察了不止一次,千真万确,如果息夫人回了国,那可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邱子说完,三位老大夫都跪倒在地上。息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梦,头里一片混乱,心里却在滴血。
太后看着息侯,疾声道:“大王,哀家这就下懿旨了,哀家绝不能再让有损息国的事发生。”
息侯无力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