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家离学校挺近,走一段路拐个角就能到,季深闷头走着,没注意四周的景色,直到跟着陈闻在出租屋楼下停下时才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
“我们今晚睡这?”季深被冻的吸了下鼻子,问。
陈闻把钥匙插进口子里转了两圈:“开门给耗子睡,我们睡马路。”
……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侧身给裹成球人让了条道。
进门后他指着沙发对旁边那人说:“你坐着,我先去洗个澡。”
季深顺势往沙发上一摊,开屏开始划手机:“知道了。”
陈闻没花多少时间,洗完澡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厚毛衣,他嫌勒随便扯了几下,敞了一小片锁骨,到客厅时他抬眼往沙发上扫了一眼,人已经没了。
……
陈闻想也没想就走到阳台上去决定把人拎回来。他看着伸手去玩积雪的季深,被气笑了:“知道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何止一点。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陈闻的嗓音比平时要低,季深莫名地心虚,他难得没胡扯,任由陈闻扣着他的手腕将他扔去卫生间洗漱。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凌晨,又折腾了这么久,酒精作用下陈闻几乎困到睁不开眼。
尽管这样,他还是把床上的被子收起来,换了套厚点的棉被。
季深坐在床上看他熟练地换被子,没由来地想起出自这人口中的“贤夫”一词,确实挺贤的,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
陈闻家就这么一张厚棉被,如果是别人的话季深可能还会客气那么一下,但对方是陈闻,他毫不犹豫地占了一半。
也许是这个晚上太激动,他有点睡不着,拿手机看了一会儿后手机被身边的“贤夫”抢过去扔在了床头。
陈闻摁亮屏幕放到他眼前:“知道现在几点吗?”
季深没答,眨了眨眼,反问道:“知道张怀民吗?
陈闻把手机收了后轻笑了一声,听他扯。
季深继续忽悠道:“现在我是苏轼,你是张怀民,我们得去湖心亭看雪。”
陈闻没法子,只好哄道:“明天看,明天给你推个雪人,好吧?”
这话很管用,季深立马安静了下来。
但保质期不长,不出二十分钟,他就开始戮陈闻。
“陈闻?”
“同桌?”
“闻哥?……”
陈闻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冬夜寂静,没有一点声响,他眸子低垂,郁着很浓的倦意。
周遭气氛过于暖味,彼此纠缠,又散开来,季深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心脏有一瞬间的静止,随后不可收拾的猛然跳动。
太近了……
季深本能的觉得紧张,不敢和他对视,错开目光后,对方的睫毛很轻地颤了一下,像鸦羽略过夜空,低声哄道:“睡觉。”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词,可出自陈闻的口中,便染上了几分难掩的情绪。
陈闻松开他后,有意无意地捏着他的指骨节。
季深没有抽开手指,他面对着陈闻蜷成一团,沉默中睡意越来越浓,他阖上眼的时候听到对方清线而平稳的呼吸声,忽然产生一个很荒谬的念头。
他喜欢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