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

纪榕没说话。

她现在只希望那件事不要提前，能在那之前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避免。

“行了行了。”林女士从柜子里拿出保温桶，回厨房将鸡汤盛好，没忘叮嘱她：“快吃吧，等会儿都该冷了。”

林女士到玄关处换完鞋便准备出门，时间有些晚了，纪榕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妈，早点回来。”

“诶，好，榕榕你困了就早点睡，我带了钥匙。”

这两天纪榕表现的和以往格外不同，林淑婧还有些欣慰，觉得女儿长大了变贴心了。

目送着母亲满脸欢喜的离开，纪榕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林女士。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又是教师，熬夜备课都是常事，父亲心疼，之前会经常给她用各种方法调理身子。

而在父亲去世后，林女士身体的毛病接踵而来，有时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纪榕带她奔波几家医院，但也只能看着她身体的逐渐衰败。

但她又何尝不明白呢，有些病根子是落在心里的。

夜色渐浓，城市的喧嚣也逐渐归于平静，街灯投射在少年的背影上，留下了长长的剪影。

还有一百米到单元楼。

他习惯性的抬头望向五楼右边的第二个窗口，里面仍然亮着灯，还能看到窗帘背后来回踱步的人影。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裴临还是加快了步子，上到五楼时已经是气喘吁吁。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开门，奶奶的声音正好传来。

“回来啦，今天怎么晚了十分钟？”

裴临带上门，低声回答道:“做卫生。”

谢奶奶看见孙子回来，双眼一弯开心地笑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里有饺子，记得吃。”

裴临点点头，往前几步把奶奶扶进了房间，离开时顺手关上了灯。

“奶奶，下次别等我了，早点睡。”

他迈着疲惫的步子回房，洗完澡出来，手机却突然弹出了母亲发来的消息。

他盯着软件右上角的红点发愣。

会是什么？

以往发消息都是有关考试成绩的，最近也没有考试，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指尖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着，距离手机屏幕还有不到一厘米。

没控制住，手一滑点开。

聊天界面一片白茫茫的，只有最顶上方的联系人发来了消息。

【妈:数学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听说这个对于你们考大学有帮助是吧】

裴临点进聊天框，上面他回的每条消息都是成绩单的图片。

【L：嗯。】

那边没回信，他拿了张试卷出来，边看题边吃饺子。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

【妈:考个好大学，我们就把你接回来。】

他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机。

这种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他心里没由来的烦躁，将手机调至静音后，又将那人的联系方式拉黑，直到聊天软件的红点消失，这才让他终于静下心来看书。

–

第二天，纪榕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刚走到教室门口，里面就传来班长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又扣分了！李老师到时候又会怪在我头上！”

纪榕加快脚步进了门，看见赵岱站在讲台上，手上拿着一张扣分单。

他气的脸都涨红了，“昨天的地是谁扫的？”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见赵岱开始询问，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有零星几个知道昨天事情的人纷纷开口道:“轮到李绍他们。”

正在和人聊天的李绍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解释道:“我不负责扫地，地是裴临扫的。”

“裴临，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纪榕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将书包挂在课桌旁，没忍住伸直身子看了一眼赵岱手上的扣分单。

理由就是地没扫干净。

因为今天下午有英语课，裴临正在座位上记英语单词，他戴着耳机，一时没听见赵岱叫他。

江楚悦拍了拍他，提醒道:“班长找你。”

裴临后知后觉的取下耳机抬头，不知道所为何事，眼里带了些迷茫:“怎么了？”

赵岱把扣分单放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没扫干净地？”

裴临往上面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地不是我扫的。”

他转头，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没找到徐扬的身影。

昨天帮忙纯属好心，也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

一直和他看不对眼的赵岱明显不信。

“大家都说是你扫的，证据摆在这里还撒什么谎？”

“李老师强调过，因为个人问题给班级扣分的，要去跑圈。”

裴临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耐心解释道:“等徐扬来了，你可以问他，我只帮忙倒了垃圾。”

赵岱冷笑一声:“他今天请假了，你不用推脱责任。”

“我会去和李老师说明实际情况。”

他刻意咬重后四个字。

“等一下。”

沉寂许久的纪榕忽的抬起头。

“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