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墨笑得眼角眼泪都出来了,却看不出来一点高兴的样子,“你真的很天真,你真的是莱顿公学的学生吗?”
凌海墨抹掉眼角的泪痕,“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凌雨兰原本只是红霞岛的一个渔女,父母兄弟祖祖辈辈都住在红霞岛上,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养得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如果没有赵冬寒的出现,她会在红霞岛上找一个一样打鱼为生的青年,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然而老天就喜欢给人开玩笑,偏偏那一年,坐拥远洋运输的赵家想要开拓新港口,来到红霞岛考察,为首的人就是赵冬寒。
赵冬寒最后考察的结果是红霞岛不适合做远洋航运港口,没有收获到生意,却意外地收获了一个美人。
凌雨兰年轻貌美,又天真活泼,在赵冬寒考察期间频频和他解除,赵冬寒有心引诱,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这个情场高手富二代的手段,很快就被他勾搭上了。
凌雨兰以为自己和赵冬寒是郎情妾意,根本没有想过,赵冬寒只是逢场作戏,把她当做一个养在外面的宠物而已。
赵冬寒频繁来往红霞岛,凌雨兰很快就怀孕了。
怀孕之后,凌雨兰很害怕,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情告诉赵冬寒。
赵冬寒此时正在新鲜的时候,当即告诉凌雨兰把孩子生下来。
两人在红霞岛上,按照红霞岛的习俗摆酒结婚,可是凌雨兰却不知道,正式的被法律承认的婚姻,需要联邦政府加盖红章的结婚证。
由于二人结婚,凌雨兰向赵冬寒提出要回赵家见一见公婆,却被赵冬寒以她怀胎未稳挡住了。
凌雨兰虽然觉得不安,但是满心信任赵冬寒,只想着等生下孩子之后,再和孩子一起回赵家。
“但是,在我妈即将生产的那一个月里,赵冬寒却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电话也打不通,完全联系不到,直接就断了音信。”
凌海墨和迟惜白并排坐在海滩上的石头上,他望着海上明月,眼里却满是讥讽和心寒:“就是我妈生我的时候,他也不在身边。”
直到凌海墨一岁,凌雨兰终于鼓起勇气坐上前往米赫城的船,带着孩子来到首都寻亲。
多方辗转打听后,凌雨兰终于确定了赵冬寒的住处,抱着才一岁的凌海墨上门认亲。
可是万万没想到,赵冬寒已经结婚了,而且他的妻子是世家名媛,两人家族强强联合,而且,赵夫人已经生下一对双胞胎,正好比凌海墨大一个多月。
和赵冬寒不再出现的时间正好对得上。
“那你妈妈那个时候,是什么反应?”
凌海墨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妈是太傻了,还没走进赵宅,就被赵冬寒先发现了,哄着她回了红霞岛,还说,他和赵颂臣的母亲没有感情,只是家族联姻,婚后各玩各的,把我妈耍得团团转,一心相信他。”
凌雨兰抱着赵冬寒能和赵夫人离婚,和她结婚的希望,一直在红霞岛默默等着赵冬寒。
赵冬寒也每个月都会抽空来红霞岛和凌雨兰私会温存,红霞岛现在的大部分设施,也基本上是他来投建的。
小时候的凌海墨并不知道自己是爸爸众多孩子中的一个,他只知道父亲是高大伟岸的,哪怕他一直被岛上的小孩指着骂野孩子私生子,他也会骂回去打回去,丝毫不肯相让。
如果没有波澜,也许双方都会相安无事地过下去,然而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
三个孩子十岁那年,赵夫人去世了。
凌雨兰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带着凌海墨再次来到米赫城逼婚。
这么多年,赵冬寒对凌雨兰也是有感情的,再加上他已经逐渐接手家族事业,着急摆脱父母控制,竖立自己的权威,因此也默许了凌雨兰母子俩住进赵家。
凌雨兰梦想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终于实现。
“那为什么后来,你们又离开了赵家,回到红霞岛了呢?”迟惜白轻声问。
凌海墨说:“这就是我早上为什么跟你说,要远离赵颂臣了。”
当时十岁的赵颂臣已经心机深沉,他知道母亲已经去世,父亲并不喜欢他和妹妹,于是他只能寻求祖父母的帮助。
他先是在祖父母那边上眼药,将凌雨兰塑造成一个克扣他们兄妹俩吃穿用度,经常打骂兄妹俩的恶毒继母,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把凌雨兰引诱到了泳池边,让祖父母看到了凌雨兰把他“推下水”的场面。
即便凌雨兰什么也没做,但赵家祖父母亲眼目睹,已经认定了她想要杀死他们唯一的男孙,想要让凌海墨取而代之。
于是凌雨兰母子俩再次被驱赶出米赫城,而赵冬寒也感到凌雨兰再无用处,不再来红霞岛看她。
凌雨兰从此以后就变得敏感多疑,害怕别人从她身边抢走凌海墨,甚至于在赵冬寒打电话来说要让凌海墨到莱顿公学上学的时候,她也发疯似的拒绝了。
她说,凌海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上一辈的故事错综复杂,迟惜白听完也沉默了下来,唯有潮汐涨落的声音,把这则故事埋藏在大海深处。
在这件事情上,赵颂臣没有错,凌雨兰也没有错,错的人是赵冬寒,可偏偏只有这个犯错的人,过得最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