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没有浪费口舌的心思与这二人争论,反而漫不经心懒懒看着二人。
心里却在发呆。
饿了……什么时候上菜?
“两位公子轻着些,可莫要吵闹惹了我家公子的清闲。”
一道娇媚的嗓音伴随着悠悠的语调猛然打断了争论的应好与白深羽。
“依妾身看啊——鸿雁秋鸣,雁字裁云映玉楼,“雁”字更巧。”
听了她的话,应好和白深羽尽数怔然住,对视了一眼。
那女子携着食盒,款款而来,红衣勾勒曼妙的身材,一张艳丽的脸倾国倾城,温软娇美,凤眸上调,只那挑眉的一眼给白深羽看得面红耳赤。
“参见公子。”她笑容款款,将食盒打开,娇嫩的手指端出来一碗汤,小心翼翼放到白御卿面前,轻声道。
“公子,妾身晚来,为了熬这汤耽误了时间,这汤融了人参雪莲,用了养身子的熬法,原是想送到宁国府上,没想到公子先来了。”
“……雁娘,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白御卿看着桌上透着清香的汤,略微揉了揉额角。
他的身体在系统的调养下已然和常人无异,但在别人眼里他的身体依旧娇弱,明里暗里被投喂了不少养身子的药。
……他讨厌药。
“好公子啊,这汤是甜的呢,妾身特意找师傅调了味,清香可口,公子先尝尝。”
那女子无奈轻笑,又将汤匙递到他的手上。
她放下汤匙才看向一旁的应好和白深羽,优雅清浅行礼,“妾身白合雁,醉仙明月楼的老板,见过两位公子。”
白深羽看看白合雁又看看白御卿,只见那女子眉目艳丽倾城,少年俊美出尘,宛若玉狐狸成人了一般,一个赛过一个的漂亮。
但他凝眸对比了一下还是觉得白御卿更甚一筹,仙人般矜贵淡漠,单是气质就超出一大圈了。
可白深羽是直的。
他差点被雁娘一眼勾了魂,心脏噗噗跳,又轻咳一声装作正经,“姑,姑娘,那“雁”字巧妙在哪里啊?可,可否与在下说道说道?”
应好不由得鄙夷看了他一眼。
白合雁笑得愈发漂亮,“妾身哪懂什么诗呢?不过是“雁”字恰好是妾身的闺名罢了。”
倒是白御卿喝了一口汤,轻声开口,“秋雁列阵,雁行斜度,‘雁’字适托君子慎独之情,雁字裁云映玉楼,容王殿下道完便请旨离京……”
他这话说得将满未满,也不便整个说出来,余下未说得便是——
京城繁华,谁会愿意自请离京到寺庙伴八年,还不要封地,如何不有几分悲凉慎独之情?
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也听懂了这其中微妙的话语,应好和白深羽也不便继续这个话题了,气氛一时寂静下来。
倒是雁娘打断了略微微妙的气氛,她纤细的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桌上描摹写了几个字。
正是——“燕”、“艳”、“雁”三个字。
“说起来,妾身与这几个字也渊源颇深。”
白合雁勾起朱唇,容色更艳,掩下眸中的复杂,“妾身这副容色,原是被爹娘扭送卖到花楼,本名合艳,艳衬得是容色,才有了如此祸端。”
“恰是那日妾身哭喊抱着爹娘挣扎的声音大了,被公子瞧见了,将妾身赎了回来。”
“妾身由公子得了新生,又得了公子资助开了这家醉仙明月楼,爹娘将我卖了十两银子已然没了瓜葛,妾身便把姓氏改了公子的“白”,又想着改名舍了那“艳”。”
“燕燕于飞,“燕”字轻巧灵动,可惜古有合德飞燕共侍一夫,也逃不过一个容色的“艳”,妾身思来想去,便想到了“雁”字。”
“如此便得了白合雁这个名字。”
雁娘嗓音淡淡,没有几分波澜,掩下了当年的酸涩。
白深羽顿了顿,眸子巴巴看着雁娘,“那姑娘便是原来不姓白啊,姑娘原来姓什么?”
雁娘摇了摇头,苦笑轻声道。
“……多年过去了,爹娘既将妾身卖了,原来的姓氏已然不重要了,妾身只认这‘白’字为姓。”
“姑娘倒是有知恩图报的好气节。”白深羽赞着。
雁娘素手掩着笑意,勾人的眸子在白深羽和应好身上流转,又抛了个媚眼。
那眸子妩媚动人,惹得白深羽脸更红了,应好却不适地蹙起眉,“啧”了一声,气质冷了几分。
汤鲜甜可口,最是大补,虽然白御卿的身体不用补,但着实香甜,不由得多喝了几口。
白御卿的下唇被汤蕴了润色,更显唇红,大抵是确实好喝,眸子里也带了淡淡的餍足,就在他又要抿下一口时——
雁娘身上的暖香阵阵,她凑近他,瞥了应好和白深羽一眼,嗓音压低。
“公子,你这两位男宠各有各的不行——那蓝衣公子,妾身只抛了个媚眼脸便通红与妾身找着话题,这男子不安分,以后怕是会给公子戴绿帽。”
“那红衣公子容色艳丽,可惜性子太冷太傲,妾身给他抛媚眼,他还恶狠狠瞪了妾身一眼,怕是床榻上不好相与。”
白御卿好男风之事已然传遍了京城。
雁娘微微蹙眉,提议道,“红衣的还好,那蓝衣的水性杨花实在不可侍奉在公子身边了,不如妾身为公子寻些清白的小倌?”
“唔——”
喉头那口清甜的汤噎住他,白御卿顿了一下,差点吐出口里的汤,冷白的俊脸带着些许狼狈的黑。
他看了期期艾艾瞅着雁娘一脸怀春少年样的白深羽一眼。
压下被噎住的咳嗽,嗓音嘶哑虚弱道。
“那是我亲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