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泽笑笑 :“我都行,你晚上回来还要画画吗?”
沈知浔想了想,他还有一副主题画没画,点点头。
“那现在去吧,早去早回。”
向晓看着两人出去,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困惑,他探头问对面床铺上的张康年,玄幻的语气 :“他们俩一起出去了?去哪儿?”
张康年 :“我怎么知道。”
“这俩什么时候有小秘密了?平时不都是点头之交吗?”
张康年看电影看得正起劲,满脸无语 :“你管呢,可能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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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乌云密布,灰暗压抑得像是随时会下雨一样,天公不作美。
沈知浔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脖颈上还戴了同色系的围巾,整个下巴都埋在围巾里,黑色的发丝被风吹拂起来,看着很柔软的样子。
谢时泽穿的就单薄多了,偏头问他 :“去食堂还是去校外?”
沈知浔想了想 :“校外吧。”
平时基本上都是在食堂吃,请人吃饭还在食堂,有种不太重视的感觉。
谢时泽都可以,两人便沿着宿舍朝校外的林荫道走,天气冷大家下了课没事都不爱在外面逗留,偶尔遇到几个脚步匆匆的同学,不经意看到他们,都飞快打量他们两眼,紧接着露出难以掩饰的错愕的表情。
“校草旁边的是不是沈知浔?”
“艺术系的高岭之花和校草怎么走在一起了?”
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惊讶又困惑,等人走远了,还不忘拿出手机在宿舍群里分享这件事。
[猜猜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谁?]
女生抱着手机,激动地发消息 :[校草!他和艺术系的系草走在一起!!]
因为校草两个字被炸出来的潜水党看到这句话,激动了一瞬,转而又是同样的疑惑 :[艺术系的系草,沈知浔?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
[难道帅哥真的只跟帅哥玩?]
[算了,男生的友谊我不懂,只要跟校草走在一起的不是系花就好了。[乐观]]
[加1。]
[N加1。]
…
燕大的林荫道两旁种着常青树,绿油油的连成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却驱不散寒风带来的冷意。
沈知浔喉咙有点发痒,低低地咳嗽一声,牵动着胸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有些难受。
谢时泽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 :“感冒还没好吗?”
“好了。”沈知浔说,只是要咳几天。
他说着不着痕迹地往身侧看了一眼,谢时泽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两只手不像他似的放在口袋里,蜷缩在一起,而是自然地垂落在身侧,随性又洒脱。
他脑海里不住的回忆昨晚握手时的触感,温热紧实的皮肤,源源不断的热意,在此刻手塞进口袋里仍然冰凉的情况下,谢时泽垂在身侧的双手对他的吸引力尤其大。
比之前更甚。
他原来见到谢时泽不怕冷的打球,跑动完额头还溢出了汗珠,只会觉得他身体真好。
但自从对方送他去医院碰到他的手指,接触到了他的体温,他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冒出很多不切实际的臆想。
在昨晚跟他握了手,真切接触过对方手掌的温暖后,沈知浔就隐隐意识到事情有超出预料的趋势。
谢时泽的手远比他想象的温暖,掌心干燥、手掌宽大,能完全将他的手包裹在内。
沈知浔不擅长与人交际,也几乎没有和谁有过太亲密的肢体接触。偶尔不小心和别人的手碰到,要么对方的手同样是冷的,要么会被他冰凉的手冻到。
即便是在盛夏,他的体温也比旁人凉一点。
谢时泽是唯一一个被他触碰,手既不冰凉,也没有被冻到飞快挪开的人。
让沈知浔很难不生出妄想,越在脑海里拉扯,昨晚握手时的热意就变得越加清晰,接触时窜过的那股微弱电流,仿佛顺着接触的地方一路窜到大脑,冲击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羽绒服的口袋没有太多暖意,冰冷的手指即便已经蜷缩成一团,依然起不了太多作用。
沈知浔慢慢停下脚步。
谢时泽注意到身旁的舍友停住了,不解地歪了下头,没等他出声,沈知浔突然侧过身面向他。
“谢时泽。”
沈知浔声音又低又闷,脑袋也低低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连一贯的习惯都抛却了,口袋里的手指默默攥紧了。
“嗯?”谢时泽的视线内只能看到新舍友的头顶,和他清冷不善言辞的性格不同,对方的头发看着倒是很柔软。
他思绪有些跑偏,注意到沈知浔像是很畏寒一样几乎将下巴都藏进了围巾里,白色的羽绒服配上白色的围巾,和露出柔软发丝的样子,看上去更像什么毛发顺滑的小动物了。
谢时泽还没回神,就冷不丁听到沈知浔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伴随着小小的吸气声,异常艰涩般的道 :“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