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在一旁赶紧给她顺气:“夫人切莫气坏了身子,眼下当紧要的是如何把大小姐救出来,谢氏既不肯答应,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呢?”
胡氏没好气道:“现如今八皇子和阿宓都在谢景湛手里,那谢氏和晏相淇又嘴硬得很,我哪有办法?”
那晏相淇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若不是她,这崇德夫人轮得到她来做?如今风光起来了,竟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谢氏一起来落井下石!
胡氏心中烦躁不已,可又一时不知该如何行动,侯爷出去了还没回来,叫她在家里干等着她又坐不住。
正巧这时,老嬷嬷突然道:“夫人您听,外边是不是有人在喊您?”
胡氏一顿,侧耳仔细听去,果真听见车后边隐隐传来呼喊她的声音。
胡氏眉头一皱:“停车。”
马车停下来,老嬷嬷出去一瞧,见是个奴仆打扮的老妇人正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赶上来。
老嬷嬷道:“这位姐姐是?”
刘嬷嬷好不容易追到马车跟前,待缓过气来,这才道:“我是崇德府家的,劳烦您跟侯夫人通传一声,老奴有要事对侯夫人说。”
胡氏在里面也听见了这话:“什么事?”
刘嬷嬷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轻声道:“事关重大,还请侯夫人允许我上车说话。”
胡氏一顿,道:“让她进来。”
刘嬷嬷这才上了车。
待进了马车后,刘嬷嬷先行了一礼,接着才低声道:“侯夫人,老奴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您,八皇妃如今就在我们府里。”
胡氏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听见这话脸色猛地一变:“你说什么?!阿宓就在府里?”
刘嬷嬷点头。
胡氏喃喃道:“阿宓怎么会在崇德府里?莫非……就是谢景湛的主意?”
谢景湛竟然把阿宓放到了自己府上,这是为何?莫非……他还惦记着阿宓?
是了,否则谢氏为何要一口回绝她,连晏相淇也默不作声?
胡氏如何想的刘嬷嬷全然不知,她只当任谁听见自己已出嫁的女儿莫名其妙出现在曾有过亲事的男子府上都会大吃一惊,是以她只接着道:“老奴正好被吩咐去伺候皇妃,皇妃知道您今日来过,所以特意让我来给您传个话。”
胡氏立马问:“她说了什么?”
刘嬷嬷道:“皇妃让老奴把她的消息带给您,还请求您想办法秘密把皇妃接回去。”
刘嬷嬷怕她不信,献出手中玉佩:“这是皇妃交给老奴的信物。”
胡氏看着她手中的青龙玉佩,心下一时电闪雷鸣,什么都明白了。
她伸手借过玉佩,缓缓举到眼前,仔细看着上面的龙纹雕饰:“……皇妃如今怎么样?”
刘嬷嬷依言回道:“皇妃前日染了风寒,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了,侯夫人不必担忧。”
胡氏没有看她,只极缓慢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阿宓,让她先安心待着,为娘……过几日就会去接她。”
刘嬷嬷听见她这么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连连答应,很快就返回去了。
老嬷嬷进来,显然也是听见了方才的事,担忧道:“夫人,这下可怎么好?”
胡氏看着车壁,仿佛透过它看见了什么东西一般,良久,一个笑在脸上缓缓旋开来:“既然知道为了什么,那就好办了。”
“回府,去停云院。”
……
晏相淇从寒梅堂回到主院才终于歇了口气,她问了启山昨日谢景湛是否回来,得到回答后她也不意外,只是坐了会儿,便又去了谢庭尧的院子。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尽管大人不说,他们还是能察觉到大人的情绪变化。昨日她情绪实在低落,让阿尧也跟着担心了不少,今日总算无事,她便想着专门去陪一陪阿尧。
之后几天,晏相淇便专心陪着阿尧,不去想别的,松落阁的事也丝毫没有过问。
谢景湛也越来越忙,除了那日夜里短暂回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倒是静安堂那边,谢氏好几次派了人去催他回来,只不过都被以公务繁忙回绝了。
除此之外,便是宰相入狱的事情在京城掀起巨大波涛,纵使晏相淇天天不出门,也听到了不少风风雨雨,因着是谢景湛处理处理这件事,她便专门敲打了府里的下人,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一直到第三天,崇德府突然收到宫里下发的请帖,皇后吩咐女眷们入宫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