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年级，你三年级。”陈兰摸了摸云鹤黑的发亮的头发，手感特别好。

“可是老师讲的我都会啊。”

“学无止境。”

“不要，我的小屋明天就要完工。”说着转过身，背对着陈兰。看着儿子这大大的倔强，陈兰都有点怀疑他儿子提前青春期了。

“妈妈今天晚上陪你去弄完，回头给你捉爬儿猴吃。”语气是满是温柔，但这死孩子不为所动，等着陈兰加码。无奈的陈兰开始单手握拳捂嘴，咳了起来。没咳两下脸就红了，云鹤余光瞟到这一熟悉画面叹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我去我去。”云鹤转过头，脸上写着大大的嫌弃。

“我就知道我儿子心疼我。”云鹤被抱起，脸被陈兰亲了好几下。云鹤有点嫌弃，于是拉着陈兰的衣服领子把口水抹到了陈兰身上。

“这么小就开始嫌弃我，等你娶了媳妇还不得把我卖了。”

“可以吗？”

“小兔崽子，你真没大没小。”

哈哈哈哈哈哈……

云鹤很容易相信别人，很大部分原因就是陈兰言出必行。

吃完饭，碗没刷陈兰就给两人喷上花露水去后面林子搭小屋。林子被划给各家各户，平时就是囤柴火的地，却见证了云鹤的成长。对于造物计划云鹤先征求了陈兰意见，陈兰就只有不许弄坏别人家东西一个要求。到了地，陈兰见到了小屋豆腐渣工程。

“好看吧，妈妈，我搭的。”陈兰对于这一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看，但是还记得妈妈说过玩的时候什么最重要吗？”

“安全。”

“那这安全吗？”话音刚落，那个柴火乱搭起的……后现代风……抽象……就是一个丑屋子直接就倒了。感受到云鹤的低落，陈兰低头摸了摸云鹤的头。

“没事，妈给你造个更大的。”

那时候小，小到即便看到累到蹲地上的身影依旧觉得高大宽广。

月光无华，云鹤从远处摘过来几朵蓝紫的茎叶给陈兰，陈兰跟他一起种到了竣工的小屋附近。

……

云鹤去补习班的时候，已经开一天了。班里的同学大多是一个班的，他又去的晚，但好在那时候云鹤是个社牛小孩，两节课不到就混到有人中午要跟他一起吃饭了。

直到放学前一节课，跟班级里的人都打了个招呼，除了他的同桌都回了。

补习课程很无聊，打暑假工的大学生，云鹤有自信可以讲的比他好。与磕磕绊绊的授课相比窗户外面那条好像土路更有趣。他看着窗外黄绿色渐变的麦子，还有看麦子的那个人，也就是他的同桌，一个在云鹤看来和他差不多好看的男孩。与他下一秒就要出去爬墙出去看的架势不一样，他的同桌身上有一种散发着一种只想安静看着的忧伤，像是在等待，像是在怀念。

他见过他们村里从小玩具是字帖的女生身上有差不多的，他问云倩，云倩说是书卷气。相比之下云鹤更喜欢林风这种被阳光晒过的书一样，忧郁却不阴沉。虽然这本书现在脸有点臭，但那种由内而外有文化感觉，云鹤不自觉贴上去。

上课铃响起，暑假来兼职的大学生安排背写课文。云鹤不知道背写上学期巨长的语文课文有啥意义，索性翻起了陈兰花大价钱买的原版名著当小说看。旁边那人看样也兴致不高，云鹤看他也无聊，开始了第一次外交。

“为什么你眼神中常含泪水？”云大师那时候的字还很飞扬，横竖皆具傲骨，要戳死所有说它丑的人。一直出神的林风看到的是的字，顺着手臂看到的是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许是这句话用在这过于怪异，又或者眼前小孩嘴角像是夏日的太阳一样的感染力，错愕间林风的嘴角被带着微微上扬。

“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孩子之间的赞美倒不至于让林风心情好起来，但眼前的小孩憨傻憨傻的样子却很不一样，林风许是想到了什么。笑的更灿烂。

“我叫云鹤。”

“你好，小朋友。”

“……？你才小朋友！没礼貌的小孩。”

……

原来我们认识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