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竹屋也不是个事,第二天苏意眠拉着别扁舟进了小城。
城门还在身后,当兵的横冲直撞,叫百姓都回家去,今日不准摆摊。
她拉着别扁舟躲避,被身后面馆老板瞧见,招呼着叫他们进去。
面馆老板动作迅速,与小二一道收了外面的东西。
大门关上,她看向老板:“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唉声叹气,面上是散不尽的焦灼:“前日有人上山,远远瞧见圣地进去一批人,然后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个劲打自己的头。一直到把自己打死,才停下。”
她惊呼:“怎会这样?”
别扁舟瞥了她一眼,思索这事是她做的可能性,最后确定了九成。
他默不作声,掏出昨夜她送给他的书。
面馆老板见她好奇,也不管她旁边这位感不感兴趣,继续说道:“那样奇怪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那人恍恍惚惚回到城里,才发觉自己草药都没摘。他清醒过来跑去报官,大晚上官兵就出了城。昨日早上就有人传,圣地里的人都不见了,连圣主都不见踪迹。里面没的那些人,没人见过。”
“没人见过,那是什么人?”她及时抛出问题,面馆老板急急说了下去。
就是涉及什么机密,面馆老板降低声量:“我们这小城,部分人靠空山上的作物过活,再加上有书生在圣地读书,便与他们有些许交集,所以里面的人我们大多都认识。但昨日没了的人,额上都有红印子,全是生面孔。”
“怎官兵去了没出事?”
面馆老板拍手:“问到点子上了,这就是巧的地方。这两日衙门都在查,昨日午时圣地的书生被侍卫护着进城,但没瞧见圣地其他人。事情太过离奇,官兵就让我们收摊。今日没成想都没开张,就叫收了。”
“那为何城门开着?”她真的好奇。
面馆老板音量比方才更低:“你可听闻天炎朝派使臣到各国?去往图鲁巴的使臣抵达巴鲁后,一夜之间全部丧命,唯有太子与太子妃,和他们的手下不见了。衙门说得王的命令,每日城门必开,若是他们过来,一定伸出援手。”
她一转眼,与同样震惊的别扁舟对视。
她看向老板:“怎会出这档子事?”
面广老板一手挡在嘴边:“早在几月前,图鲁巴就想被毒雾侵害一般,人都没有神智,但是巴鲁就像铜墙铁壁,没出什么问题。一个月前巴鲁也开始了,使臣这会儿来面对的都是神志不清的,人又比他们少,只能任人宰割。”
她拧起眉头,觉得这事联系上自己在暗室看到的,很可能有何老太的手笔。
老板工具齐全,他们于此地一人吃了碗面,到二楼客室休息。
上楼时,老板多打量他们一下,没发现身上有什么身份证明的物件,送他们到客室,便走了。
这处本不对外人开放,是老板招待来访亲戚备的小屋。
这会儿生意做不了,便让他们于此室休息休息。
小门关上,苏意眠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街道上无人,城门倒是站了不少。
那他们今天进来时为何这般容易,瞧这仗势,进出不都该严格筛查吗?
她关上窗,坐到别扁舟对面:“这面馆老板怕是不简单。”
民众八卦,消息传的快她能理解。
但这老板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太快。
“看着不像坏人,”别扁舟从书中抬头。
回朝后事务繁忙,他便丢弃了从前随时看书的习惯。
直到她点醒他,他才发觉,自己因为内里虚空,钻了多少牛角尖。
捡起书随时都可以,苏意眠送的书刚好送到他的心坎上,就莫名爱不释手。
她点头认同:“不然也不会招呼我们进来。”
“圣地的事你做的,”别扁舟笃定。
她眨眨眼,果断承认:“是啊!”
“那些药?”他觉得她好厉害,短短时间做出专门针对邪术的药,还能做那么多提神醒脑的药丸。
她实话实说:“逼何老太说出药方,依据药方做的。”
“果然如此,”他颔首,不难猜,看到她两一起进来,差不多就明了了。
他眼里溢满崇拜:“你好厉害。”
她哑然失笑:“好像不管我做什么,好的不好的,你都觉得我厉害。”
邪术催起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它们为前朝所用,但其中一部分人是无辜的。
就像莫问星。
“但你几乎没出错过,”他把书合上,放在边上,“或者说,即便当下决定错误,你也有能力解决。”
她摸摸脖颈,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好了,你别说了,”伸手止住他,她快速转移话题,“图鲁巴一事,我觉得与那堆人有关。”
加上袭击圣地一事,她觉得他们开始动手了。
“原以为只是针对天炎朝,倒是没想,他们野心这么大,”他偏头,瞧见门外的身影。
他手指抵在唇上,指指门外。
她站起来,径直走去打开门:“老板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