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让躬下身子,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高幸抬起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揉了揉,“ 小温好得很。”
“那奖励一个吻?”
高幸环顾四周,打算趁没人的时候亲他一下,目光却突然停在了不远处,“温让,那边有两个人,在看我们。”
温让拉下她的手腕,转头看过去。
夜色深处,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神情冷漠肃穆。
温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稍稍用力,把高幸拉到了自己身后。
“温让。”男人先开了口,“这就是你不顾一切,都要追的人?”
女人冷冷淡淡笑了声,“还玩这些小孩子把戏,温让,你差不多该长大了。”
“学校的事我会帮你摆平,这次就算了。”男人说。
“你应该谢谢你爸爸,否则,你忙活这些年,连个硕士学位都拿不到。”女人说。
“后天回国的机票已经给你买好了,你这个女朋友如果要一起回去,我们也不会吝啬一张机票,但是回国后,我们希望你专心完成自己的学业,至于婚姻,我们会为你安排。”
“温让,以后别闹这种事出来了,平白无故让人看笑话,你以前还是李听墨的榜样呢,现在看来,你还不如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根本不给温让留丝毫回答的机会。
最终却是高幸听不下去了,向前几步挡在温让和他们中间,“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
华悦不太高兴地眯起双眼,“难道我们还要向你做自我介绍?”
“温让,你给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女朋友说说,我们是谁。”
温让牵起高幸的手,没理会他俩,“我们走。”
“温让!你敢走一步试试!”
温让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一阵疾风掠过,他应激似的抬手护住高幸的头,让她偏了偏,一个坚硬的皮包越过她的肩膀,砸在了地面上。
高幸震惊地看了眼地下那带着尖角的包,又回头望了眼扔包的男人。
夜里看不清他的脸,然而他周身的气场却是极致的冷漠与愤怒。
“阿幸。”温让把她护在身前,“你先上楼,李听墨他们应该在家。”
“可是……”
“乖。”温让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高幸担忧地看着他,“不是不相信你,但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我不想你一个人面对。”
见她执意不走,温让也没有再劝,只淡淡应了声,“好。”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温让忽然松开了她,转过身,大跨步地走向那个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所谓父亲的男人。
“温让——”
拳头结实地落在男人的脸上。
华悦反应过来时,温让已经把温霖按在墙上揍了,她迅速上前劝阻,却拗不过温让的力气,“温让你疯了?你打你爸?!!”
平时端着一副贵太太模样的女人嗓音都劈了叉。
“温让。”高幸也跑过来劝架,她握住温让的胳膊,尽量温和地唤他,“温让,冷静一下,我没事,我一点儿伤都没受,你看看我。”
温让死死揪住温霖的衣领,腮帮子因强忍愤怒而控制不住地抖动着。
温霖的嘴角渗出血,却扯出一个疯癫的笑,“你小子,原来真的有精神病,怎么?你想跟你奶奶住一间房?”
“温霖你闭嘴吧。”华悦止住他的话。
“爷爷是因为谁被分尸?奶奶是因为谁进了精神病院?”温让的语气冷静地指控,“温廉又是因为谁,从小到大药不离手。出国前我警告过你别再干涉我的事,别碰我身边的人。你不听,那我也跟你没什么道理好讲。”
他冷淡地垂下眼,看尘埃一样看他的父亲,“滚。”
华悦从来没想到一直都乖巧听话的温让会变成这样,猛地拽住温让的胳膊,“你毫无孝道!”
“你有?”
华悦被他的反问给噎住。
长街转角,温廉神色忧愁,长叹一声,“阿墨哥,你都看到了,我哥已经变成这样了,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李听墨双手插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闻言,重新戴上耳机,满不在乎地应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哥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这是为了她好。”
“温廉。”
“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李听墨瞥了那步履蹒跚的男人一眼,“我只看见,你爸爸差点砸伤我朋友。”
温廉觉得荒唐,“这才几天,你就认她当朋友?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也比不过?”
“那倒不是,只是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李听墨拍了拍温廉的肩膀,“你知道我前两天在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
“温让的抗抑郁药。”
“抑郁……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李听墨冷着一张脸,“所以我现在必须知道——”
“你们家这些年都他吗的对温让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