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港」
难得一夜无梦,高幸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临睡前她跟温让商量好午后一点出发,这会儿还有时间收拾一下。
化妆包摆在洗漱台上,时隔两年,高幸重新拿出里面的粉底液。
看了眼生产日期,还好,只过期了三天,还能用。
眉笔、眼线笔、眼影……东西倒是齐全,就是技术落后了不少。
描眼线的时候,本来高幸的手就抖个不停,偏偏手机还响了,吓她一大跳,好不容易描到眼尾的眼线抖出了长长一条波浪线。
高幸认命地接通电话。
“hello?”
“高幸?我是李听墨。”
“哦哦,有什么事吗?”
“温让在你旁边吗?我打他电话没人接。”
高幸划了下屏幕,她刚才发的消息,温让也没回复。
“我马上过去找他,你稍等一下,我待会儿让他给你回电话。”
“行。”
高幸害怕温让出事,急匆匆地出了门,完全忘记了被自己画失败的眼线。
还没敲几下,门就开了。
温让已经整理得妥当,眉眼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清俊气。
“怎么了高幸?你看着很急的样子。”
高幸把李听墨的事转述了一遍。
“手机开静音模式了,我待会儿就回电话。”
“行,那我先回去。”
高幸刚走没两步,又退回来了。
“怎么?”
“房卡……忘带出来了。”高幸尴尬地垂着脑袋。
温让往后退一步,“你先在我这儿呆会儿,我去楼下帮你找工作人员。”
“没事,还是我自己去吧。”
“也行,但是你得先处理一下你的眼角。”温让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说道,“这里有一条线,像是黑色中性笔画的。”
“……”
天塌了。
但如此窘迫之际,钢铁直女高幸也不忘纠正道,“这个不是中性笔画的,是眼线笔。”
直男点点头,“好,我学到了。”
高幸没带卸妆巾,只能用纸巾沾了水擦拭。
眼线笔就是这样,盼着它别晕妆偏偏要晕,正经要卸的时候又卸不掉。
温让看着她在镜子前面折腾半天,“好像差不多了。”
“真的吗?”高幸转过来,“自然光下,看着干净吗?”
温让弯腰稍稍凑近她,“还是不要擦了,眼角都红了。”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高幸屏住呼吸,“行……”
温让也察觉到两人挨得太近,红着耳根退后一步,“我出去等你。”
高幸把擦拭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却忽然发现里面躺着沾了血的纸巾,眉头猛地跳了一下。
出去的时候,温让正在给李听墨回电话,她试探性地打量着温让露出来的皮肤,脸上、手腕都没有明显的伤痕。
她的视线太明显,温让很难不察觉到。
“晚点联系你,进电梯了。”挂掉电话后,温让看向身旁藏不住表情的女子,“在看什么?”
“你没有哪儿受伤吧?”
温让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没有,可能这边气候有些干燥,昨晚我流鼻血了。”
“原来是鼻血……”
自己吓自己。
“气候不适应倒也正常,在南方呆习惯了,我刚来也不适应。”高幸说道,“对了,你现在还是在南城念书吗?”
“对。”温让说,“你呢?没在南城了?”
“我在申城。”
“挨得挺近的。”温让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我之前经常去申城参加学术会议。”
“那下次你来申城可以找我玩。”高幸面上故作随意,揣兜里的手指都快把衣料搓出线头了。
“好。”
处理完酒店的事,他们就在附近找了家餐厅解决早午餐。
回到哥哈中央火车站,高幸带着温让乘坐地铁M4线去新港,看见有人推着自行车上地铁的时候,温让凑到高幸耳边说道,“怪不得来之前,李听墨问我要不要租自行车,原来这边骑车这么方便。”
“是的。”高幸补充道,“就是冬天骑车会很冷。”
“我上本科的时候,还加过学校的骑行社。”温让说,“那会儿即使是冬天,他们也会组织骑行活动。”
说到这里,高幸有些心虚了。
想当初关容清还没和她那位骑行社副社长前任分手,在知道温让加了骑行社后,她还跟着关容清参加过一次他们学校骑行社的郊游活动。
记得那次,围绕在温让周边的男男女女很多,她只可远远观望。
“不过那么多活动,我也只参加了一次。”温让接着说,“是在大二的初冬。”
一次?大二初冬?不就是她拜托关容清悄悄参加的那次?看来她还真是去对了,不然就错过一次见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