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辞临低头时,他就大概知道洛唯一要做什么了。所以即便她没有在顾他的眉毛,辞临也还是低着头,看她的眼睛,问她:“这样够吗?还用再低一点吗?”
洛唯一说:“可以了。我也没那么矮。”
想要借力,洛唯一攥上他的大衣,仰头,嘴唇贴到他的上。
辞临手臂绕过,配合点搂住她的腰。
昨天晚上他的亲吻方式让她勉强,今天辞临没动,主动权交在她手里。
洛唯一左手攥他的衣服,想起昨天亲吻时,辞临的手捏过她的下巴,但她做不出来这个动作。
洛唯一稍微离开些,说:“我挺喜欢这里的。”
昨天晚上她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了,他说没有,他还说,你不喜欢那里,那我们换个时间,换个地点。
刚刚的“我挺喜欢这里的”是她给他的回答。
辞临读懂她这句话里的信息了,手臂把她拉近,右手握着她的脑袋。不是像她一样的贴摩,他带她真正的接吻。
晚上的风略过不知名的河面,带着阵阵波光。
偶有路过的人,在惬意闲聊。
洛唯一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在反复的触碰中喧腾。
松开她时,辞临的两只手绕到她的后背抱她。
安静的两分钟,像是两只依靠在一起的企鹅。
洛唯一:“辞临”。
辞临:“嗯。”
洛唯一没有立刻说话。
辞临也不急,他不知道洛唯一想说什么,但他可以慢慢等,或者让拥抱的时间无限延长,不需要有目的,他可以只做这件事情。
洛唯一:“我没交过男朋友。”
辞临:“嗯。”
他知道。今天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洛唯一:“那你不好奇吗?”
辞临:“什么?”
洛唯一迟疑了下,但已经决定告诉他:“那天聚餐的时候有同事问我…”
话说一半,但辞临知道她在说什么了,那一次同事聚餐时她玩游戏输了,有同事问她:
“第一次接吻在哪里?”
洛唯一说,在巷子里。
这个问题对于辞临来说如当头棒喝,像是一盆冰水泼到头上淋了他满身。
他是打算隐瞒的,也在欺骗当中这样过。但是他没想过有一天洛唯一会亲口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这件事。
抱着她的身体几乎有些僵硬。辞临听她说:“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夜路,遇到了坏人。但是…”
她又解释,怕他这个男朋友多想:“我很快跑开了。没有其他的。”
“昨天...你靠近时我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洛唯一:“我当时有点怕,天也黑了,但不是对你。”
辞临的身体僵硬的。
如果说洛唯一的坦率是寻常人会有的品质,那他的品格就如同长在路边泥潭里。
洛唯一说完了她的事。
法国的冬天没有家乡的冷,但夜里的风也带着浓重的寒意。
“对不起”,辞临抱着她说:“对不起。”
洛唯一把这句话理解为,是辞临因为引起她提到了糟糕经历的礼貌回应,或者安慰。
洛唯一摇头说:“已经过去了。”
“我们在交往,我想还是要告诉你”,洛唯一:“那次聚会你也在,所以我怕你误会……”
辞临几乎没办法听她讲完。她平静的每一个字在他这里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
第二天,他们在酒店附近逛了逛,下午坐飞机回国。
到国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辞临先送洛唯一回家。
洛唯一问他:“学校已经关寝了吧?”
辞临:“没事,我回家住。”
洛唯一:“嗯,你早点休息,这次谢谢你带我出去。”
辞临松开行李抱紧她,但越用力,越觉得自己不配。却越想这样做。他在矛盾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