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戚没懂:“开门暖气不都放出去了?”
这屋子就这么大,门开一会儿就凉了啊。
辞戚不懂,但是辞临知道,和温度无关,天黑了,这屋子里只有洛唯一一个女生,她表弟睡着了,两个陌生男人进来,门开着会对她更有安全感。
“去把陈迟霖扶房间去,我们也走了“,辞临对辞戚说。
洛唯一:“没事,一会儿我来吧。”
“让他来吧”,辞临:“你脚上有伤,不方便。”
辞戚低头看昏睡的陈迟霖,他平时可没干过照顾人的活,不过心想看在这些日子陈迟霖带他打篮球的份上:“行吧。”
其实扶起陈迟霖的时候辞戚心里还在想和洛唯一提建议,你家真的应该雇个保姆。你弟醉成这样,你脚又有伤,没有保姆谁照顾你们啊,有保姆就不会这么艰难了啊。但是这么说的话,大哥又该说他有少爷脾气了,辞戚就自发懂事一把,忍住了没讲。
辞戚:“哪个房间是他的?”
洛唯一:“右边这间。”
洛唯一刚要蹦着跟过去,辞临见她脚不方便,说:“他自己送就够了,陈迟霖怎么了,一个人喝闷酒?”
洛唯一说:“因为成绩差挨打了,母子两个本来就有不少矛盾,今天看得出他是真难过了。”
辞临想,等下辞戚出来,要告诉他多和陈迟霖约着去图书馆,不能只让陈迟霖教他打篮球。
辞临:“他才高一,还来得及。”
洛唯一:“是,我也这么觉得。”
一个话题结束,客厅内稍显安静,辞戚还没出来,洛唯一借机对工作的事向辞临表达感谢:“对了,谢谢你帮我回答问题。”
辞临:“我们本来就是一组。”
洛唯一有点好奇:“橙色logo的故事是真的吗?”
“那个啊”,辞临看着她笑了笑,问她:“你猜呢?”
辞临的这个问题让洛唯一有些意外,她和他认识不久,见他时大多是淡漠的表情,不说话时带着一种孤独的厌世感,即便讲话时也没觉得亲和,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辞临这样和人开玩笑。
正要猜猜看,从陈迟霖的房间内突然传出来一阵急促且尖锐的鸣叫声:“——啊啊。”
辞临和洛唯一都是本能反应的回头。
尖叫声加重且持续,明示着房间内出了天大的事,两个人瞬间都往房间跑。情急之中,洛唯一受伤的脚被沙发腿绊了一下。
在两端紧急中,辞临下意识回头,选择扶住要摔倒的洛唯一。
她摔得快,几乎是本能反应让他搂住了洛唯一的腰。
家里有地暖,睡衣并不厚。
腰身纤细。
触感移开,辞临手指微微蜷起,问:“没事吧?”
洛唯一也有感受,她避开视线,撑着辞临的手臂站起:“没事,谢谢。”
氛围并未持续,因为房间内的尖叫没断,辞临扶着洛唯一一起过去。
陈迟霖房间门口,门没关。
但看进去时,房间内的景象并不像是辞戚叫喊的,类似火山都要爆发了似的严重。
挺宁静祥和的。
陈迟霖也躺床上,安静的睡着。
不安静的,只有要爆炸的辞戚一个。
辞临问他:“怎么了?”
辞戚转过半身,他两只手臂都悬在半空中,身子僵硬的像莲藕做的木偶:“他、他、他,我、我、我。”
一句话接不成三段。
辞临原本还在扶着洛唯一,不经意间洛唯一稍微往右移了一步。辞临手臂间的位置空了,但他的视线有意保持向前,听辞戚把话结巴完:“他…!”
“他吐我身上了!!”
“我被他吐了!!!”
“啊啊啊啊,怎么办,哥,我脏了啊。”
语速由突然间变快,滴滴嘟嘟的带着灌满的情绪。
“我为什么在这儿啊啊啊。”
“我不要我自己了!!”
“怎么办啊???”
“我都我都能感觉到我湿了!!”
他们懂了,陈迟霖吐了,吐辞戚身上了。
辞临:“.…..”
洛唯一:“.…..”
辞临看告诉弟弟:“不至于。”
“一会儿回家去洗洗。”
“出来吧。”
“不,不不不”,辞戚:“我现在一动也不能动,一动也不想动,我一动的话我就能感觉到那东西在往我衣服里面渗,好恶心啊。呕…”
“好了,勇敢点,别矫气”,辞临说。
一句话让辞戚火了:“你、你、你。”
“竟然还说我娇气!!”
“你不是我哥!!”
“我不认你了!!!”
“我上次还特意为了你来……”
辞临:“哥给你道歉。”
“.…..”
辞戚的眼睛气的溜圆。话倒是忍住了。脾气忍不了,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哥。
洛唯一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她想尽力挽回小少爷的“清白”:“要不…你去洗洗?迟霖的房间就有浴室。”
辞戚现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眼睛也没抬:“浴室在哪儿啊?”
洛唯一赶紧指路:“就在你右手边。”
辞戚:“可是我没有衣服啊。”
洛唯一:“我找迟霖的衣服给你。”
辞戚:“他的衣服我穿大啊。他的个儿比我高啊。”
“.…..”
思维还是敏捷的。
“就穿一会”,辞临也知道这个弟弟打小爱干净,压根没受过这种‘委屈’:“去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辞戚抬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后朝着那如同木偶一样僵硬的移动着四肢。在辞临和洛唯一的注视下消失在浴室里。紧接着,浴室内又传来急促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
洛唯一今晚道歉和感谢的话都说了许多遍,但也无法表达干净她的惭愧和歉意:“这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辞临:“等陈迟霖醒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账让他们自己算吧。”
洛唯一:“...等他醒了我都告诉他。”
洛唯一往地毯上看了眼,本想着去打扫,但是地毯上还挺干净的,连打扫都不用。
辞临也注意到了,还真是全吐辞戚身上了。
这孩子,回家得哄了。
离开卧室,辞临和洛唯一回到客厅等辞戚洗完澡出来,今天风大,一直敞开的门传来呼啸的声音,顺带着把房间内的气温快速的拉低。
他们两个送弟弟回来,还被吐了一身,她不能戒备心这么重的还一直开着门让他们冻着,这样就太不礼貌了。
所以洛唯往门口的方向走,想要去关门,辞临:“要拿什么么?”
洛唯一:“外面风冷,我去把门关上。”
洛唯一身上的家居服也薄,辞临说:“我来吧。”
辞临去把门关上,回来后和洛唯一一起坐沙发上等辞戚洗澡。
辞戚洗的非常不快。
客厅的布置简单,米色的布艺沙发很柔软,上面摆放着几个手工编织的靠垫,带着淡淡的柑橘香。墙上挂着几幅简约风格的装饰画,角落里的绿植在柔和的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客厅内安静时,辞临的眼前闪过些许黑夜里的片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洛唯一戒备心比寻常人重的原因。
洛唯一不知道,
他和此事,全部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