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只是单纯表达意愿而已,不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姜月咬了咬唇,脸上的热意越发明显,手里无意识扣弄着床幔一角,同时庆幸着这床帐够昏暗。
呼吸声交缠,静谧之中似乎还有谁的心跳声躁动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偏过脸,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唇。
胭脂红的薄纱床帘垂落在床榻上,迤逦在羊绒地毯上铺开。微闪的烛光映射在地毯上,照亮了身|影重合交|叠的小人。
床帘上的流苏穗子忽然开始轻颤,薄纱上的珠片随着床幔的波动折射出粼粼微光。
静谧的夜里,那张不大的拔步床上传来了沉闷的、富有节奏的撞|击声。
老鸨满意地将视线从暗窗处挪开,她放下心来与小厮道:“告诉东家,这小子的把柄我拿捏住了,叫他放心过来。”
床帘内的姜月万般无聊,眼神飘忽不定,手中的床帘几乎要被她扣出一个洞来,那敲击声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在暗嘲她来到这鸾凤楼是多么错误的决定,她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到赵简的手上。
赵简人高,手也长,掌心宽厚,手背与小臂连接处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倒是沉得住气。姜月腹诽道。
察觉到姜月的视线,赵简偏过头来,握着短匕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姜月回望过去,轻声问:“要这么久吗?”她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妥当,怕他误解,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你还要多久......?”
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内心哀嚎一声,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
赵简张了张口,良久才憋出一句:“......再等等。”他难得语焉不详。
两人再次沉默。
“手。”赵简忽然道,“还好吗?”
姜月心念一动,他提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自己的手。
她举起自己的手,心说这伤口还有自己的想法不成?前头都还好好的,一有人提起就辣辣地疼。
“不要紧,回去再涂药。”
一个奶白色小瓷罐被递了过来,赵简的声音也恢复如常,“现在就涂。”
姜月握着那温润的瓶身,轻轻道了声谢。
姜月拧开盖子,食指指腹取了药膏,细细涂抹在手背上。
鸾凤楼的人帮姜月梳了个桃花髻,乌黑的发顶上簪着半月梳篦,两鬓插着点翠嵌宝石福蝶花钿,玛瑙珊瑚耳坠轻轻摇曳,柳眉弯弯,樱唇间一点红,娇美得摄人心神。
那药膏沁凉得很,甫一接触到灼痕,生出一阵刺痛,她不禁轻轻嘶了一声,唇下的咬痕也跟着变得潋滟起来。
赵简垂下眼帘,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恩客不是我......”
姜月心道:如果恩客不是你,那他已经死了。但是面对赵简的诘问,她只能适时装傻,“殿下能查,我也能查。”
但赵简这一打岔,原放在膝弯上的瓷盖落了下来,她只能摸黑去找,前后左右摸了几遍,没找到瓷盖,却不小心摸到了某人的大腿上,即使隔着布料,她也感到他腿上的肌肉猛地一跳,而后骤然变得滚烫而紧绷。
鸾凤楼给她准备的衣裳轻薄,朱樱抹胸本就束得微低,几番动作后衣裙早已松动,姜月此时微俯着身子,胸|前白|腻的大好风光便遮盖不住了。
这画面的冲击力太过强烈。
“对不起。”她缩回手,慢吞吞地跪坐回去,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往另一边摸索。
“穿上!”
床榻吱呀一声,赵简几乎是跳下床的,姜月抬眸,一件衣裳兜头兜脑盖了下来。
赵简灌了两口凉茶,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打水来!”
姜月后知后觉地脸上起了一阵燥热,披上了赵简扔过来的衣裳。
外头小厮高声应了是。
那老鸨等着室内水声渐息,才方领着亲信敲门走进屋来。她先是暗自扫了一眼内室,瞧见那歪七扭八的床幔,又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呆坐在床后,认出那衣裳原是在赵简身上的,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公子可还满意?”
赵简却不看她,慢慢啜了一口清茗。
“东家已经来啦,正在隔壁雅室恭候公子呢。”
赵简这才将手中茶杯放下,鸨母转身带路,却没有看到赵简抬脚,“赵公子?”
“她和我一道走。”赵简抬起手,伸向室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