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惨白的实验室内,穿着白大褂的人各自忙碌手上的事情,只有蓝色的口罩和药剂的颜色是唯一一点亮色。
隔着透明的玻璃,装着三盏白炽灯泡的大灯将躺在实验台上的男人的脸照得惨白,细小的血管也都清晰可见。
随着电子玻璃门开合,男人像是无法忍受一般捏紧了拳头。
“各项实验数据都没有问题,幸运的话你今天下午就可以离开。”戴着口罩的女人抱着有她半个身子大的文件夹,没有感情地通告。
男人绿色的眼眸倏然睁开,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桑托——”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发音,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含在牙齿中间碾碎。
“我说了,是幸运的话。”女人的手摁在男人胸膛,借着力撑起身体,坐在实验台上。
桑托酒,完整的名字是圣酒,维·桑托(vin santo)。
受乌丸相关企业资助,一路靠着奖学金跳级读到大学,主攻基因学,对蛇毒一类生物药物同样感兴趣。宫野夫妇意外死于大火后,她加入了相关企业,以极短的时间顶掉年纪是她三倍的负责人,接管了所有相关实验。
染着黑色指甲油的短指甲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划过,抚摸一道道伤疤。
“每次看到你我都很惊讶你为什么还活着。”桑托将拇指与中指分开到最大,才将将盖过一条沿着肋骨缝隙割下的刀疤,“伤在这个位置,如果不及时处理,三十秒你就能见阎王。”
“嗤。”
“只是可惜你当时没在我身边,不然我就能把手伸进去,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长什么模样。”
瞥向一边的绿色眼眸又转了回来,在那人金色的眼中只看到满满的恶意。
和过去郁郁不得志,受困于经济而就不能推进研究的实验员不同,所谓研究对于桑托而言不过是一种向上爬的手段,是曾经一无所有的她如今仰仗的资本,虽然途径不同,但这个人和琴酒自己某种意义上算是同类。
琴酒旋转手腕,感觉束缚带的松紧,如果扯断大拇指,能否在瞬间挣脱,掐断那个女人的脖子。
这个念头只升起一瞬,很快就被琴酒自己压了回去。
他不能杀她,就和她不能杀他一样。
桑托的视线顺着微微晃动的实验台固定在琴酒的手腕上:“其实我很后悔把你这样捆在床上,虽然这样我可以离你的心脏很近,但你还是太有安全感了。下次把你关在水箱里怎么样,只有一根管子可以保证你的呼吸,只要你不听话就掐断你的氧气……哦,应该还需要一根管子来保证你的排xie……”
“咣当”一声,钢制的实验台在力度不均的情况下猛地翻到,铁钳一般的手掌掐住了女人纤细的脖子,只要再一用力就能掐断骨头,让她再也不能发出讨厌的声音。
而和突然暴起的琴酒同时,0.5mm粗的针管稳稳插在男人隆起的手臂肌肉上,浅黄色的液体被全部推了进去。
绿色的眼睛爆发的杀意更甚,只是手指不能再缩紧一点:“你给我打了什么。”
“能让你像美人鱼一样在水里生活的东西。”桑托用力推开趴在身上的人,从翻倒的实验台下爬了出来。
这边的异动早就引起实验员注意,只是看到琴酒彻底倒下,才有人敢聚到门口。
“主任,琴酒大人……”
“重新捆结实点,”桑托活动脖子,下达指令,“打断他这条胳膊,记录好恢复的时长,下次报告要用。”
即使习惯了违反人道的实验,看着地上还有意识的活人,依旧没有人敢应话。
桑托走到柜子前,取了另一只药剂注射到自己肩膀上,回头骂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折断他的胳膊后还要过来给我帮忙,他所使用的药物和我使用的是同一药物的不同变种,必须比较好我和他的痊愈时间和效果,才能做好最新的药物,谁有怠慢,就等着接种新的药株。”
试药的威胁下,所有研究员都打了个寒颤,快速行动起来:“是——”
地上的银发野兽被架了起来,无力抬起的头十分狼狈,绿色的眼睛却依旧凶狠。
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没人敢有多余的动作,将人架到机器旁边,用从高处坠落的铁球生生砸断人一条胳膊。
而将琴酒带走以后,桑托同样将左手伸到了铁球下方。
骨裂的声音照理来说是不应该明显,但似乎所有人都听到“咔嚓”的声音,像是死神拖拽着镰刀的脚步声。
拥有代号的成员都是疯子,若想在全是疯子的环境下活下来,就必须逼自己变得麻木。
……
*
宽敞的客厅,穿着一套睡衣的人从卧室出来,走到阳光下伸了个懒腰,随后转身去了厨房,冲上两杯麦片。
只有速溶的麦片有些限制他的发挥,在英国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学会如果用各种奇怪的麦片混合调制出最好喝的牛奶,不过这也要等明天才可以了。
将麦片放到餐桌上,胧注意到窝在沙发里皱着眉的神乐:“出什么问题了吗?”
“嗯,有件事稍微有点注意。”
“需要我帮忙吗?”胧的视线飘到靠墙放置的行李上,一个琴包非常显眼。
“不,暂时不需要,胧想吃什么,我知道有家果子非常好吃。”
“嗯?”已经去准备好早餐——两杯麦片的人眨了眨眼睛。
哦,对哦!
胧说:“这么说,我的确有点想吃日本的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