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这间院落时,苏木的玉兆就被收走了,景元在他身上装的设备也只能单向监听。
周围都是看守,连自言自语都会被反复盘问,必须找到其他传递渠道。
想到那位还没见过的暗线,苏木心下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揽住紫辛夷的肩膀,用温和但激进的声音道:“药品上市之前要有临床试验,你帮我找一个试药的。”
紫辛夷本想拒绝,仙舟禁止人体实验,他上哪儿去找人!
随即他又想到了青海棠的控诉以及地下室里呆着的那位。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人,其他的随便。
紫辛夷当即带着苏木来到了地下室,指着角落里的人影说道:“喏,你要的人。”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木一眼。弄死了最好,底子不干净的人更好掌控。
在看到苏木拿出的不是麻醉粉而是威胁过他的药剂时,紫辛夷眼中的笑意愈发深厚。
吱嘎一声,地下室的门被关上,里面只剩下苏木和角落那位不知生死的人。
侧耳凝神,苏木并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地下室没有开窗,关上门后愈发幽黑。
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后,苏木故意压重了脚步,在环境堪忧的地面上带起一阵阵尘。
药剂的注射需要近距离接触,这是一个机会,对双方来说都是。
在苏木蹲下身的那一刻,此前一直蜷在墙角的人动了。
他的动作完全不似身体般虚弱,半块腰甲的残片被他打磨出锋刃,毫不犹豫的抵在苏木颈侧的血管上。
一丝温热划过苏木裸露在外的皮肤,浅淡的血腥味在地下室晕散开。
在昏暗的环境中,那人的眼睛被信念与仇恨填满。
在身体受到损伤时,人们会优先选择退让,然后抓住一切能作为反抗用具的东西。
可苏木不一样,他将针剂放在地面,粘上灰尘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反复折叠过的纸张,塞进那人的衣服夹层里。
在对方不解的神情下,苏木靠的更近了,他压低了声音。
“带着这个,去丹鼎司后两条街的苏府找镜流,让她把东西交给信任的医师。”
苏府?
“你是……”
“嘘。”苏木捂住他的嘴,看了外面一眼,“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不过这个过程有点辛苦,请忍耐一下。”
知道这个过程不便多言的云骑卧底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顺带放下了那半块残甲。
苏木这才松开手,重新拿起那份药剂,摘掉针头,掰开卧底云骑的下巴,将针筒里色泽不妙的药剂灌了进去。
这份药剂只有静脉推进才有用,口服的话只会引起暂时性的肌肉收缩。
“接下来会有一点痛苦,随后你会暂时失去呼吸,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三十分钟。”
卧底云骑本想发出点声音作为回应,但下一秒语言系统就被口中那味道古怪的药水堵了个彻底。
“呕。”这东西,好难喝……
不仅难喝,还带着刺痛感。
好痛苦,感觉身体不听使唤,喉咙发胀,呼吸在一点点减弱……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轻信于人了?
生理反应逐渐变弱,脸上的表情也足够扭曲。
非常好!
苏木组装好针剂,包扎好伤口,用自己颈侧处流出的血液做了点伪装。
想到门外还没走的人,他迅速换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往外走。
两人碰面时,苏木的表情像是遮蔽日光的阴云,他喊住了紫辛夷:“把里面那家伙处理一下。”
根据苏木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主动揽下的事务最容易令人起疑。
表现得越不在乎,越是能让人放心。
“抱歉。”自认为手握罪证的紫辛夷根本不理会苏木的要求,“按规矩,这个人应该由你本人处理。”
“扔水里还是山里都随你,实在不行你可以挖个坑把他埋地里。”他懒散的指了指门后的工具,又指了指秃了一大片的草地。“说不定能让这里的草地长势好一些。”
在紫辛夷眼中,骤然增加的工作量令他们的新朋友愈发不满。
于是他放低了底线,当然,只有一点点。
“我可以帮你把他抬出去。”说完,不等苏木作出决定,他便率先走入地下室。
脉搏、呼吸、颈动脉鼓动次数……
任何用于检测是否存活的手段通通用了一遍后,确认这个人没有任何存活概率后,紫辛夷这才彻底放下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