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大人。”
尚不知情的苏木俯身行礼,站在门口目送腾骁远去。
大将军有大将军的责任,小医者也有小医者的任务。
待腾骁离开,苏木又做了几次实验,摸清视肉的部分生长规律后,这才卡着司鼎给出的底线去了丹鼎司。
不知道是不是司鼎看不惯悠闲之人存在于丹鼎司,苏木刚一坐下,手里就被派了活。
司鼎让他去查房。
仙舟人体质强悍,除了丹腑被挖的伤病外,统一称为轻伤,就算是头掉了,只要缝的快也死不了。
如今的丹鼎司已经成了化外民的诊室,无论什么病,灌上一管恢复药剂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能在这里住院的,得受了多大罪啊。
苏木喝了口水,带着病历往病房里去。
一进房门,还未核对信息,就见那位病患扯着嗓子大喊:“换人!!!”
“我不要他给我治!”
“你们这管事的人呢?!”
同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同袭来的还有病患的枕头、薄被,甚至还有隔壁床铺的枕头。
苏木抬手遮挡攻击的同时,听见那位病患绝望的哭诉:“我要举报!”
“尚滋味的老板给丹鼎司冲业绩,罔顾人伦!!!”
意识到什么的苏木退出病房,在入院原因那一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病患因误食含有生半夏的菜品而食物中毒]
苏木有点心虚,说到底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为了避免被二次赶出来,苏木脱下制服,从口袋里掏出来个口罩戴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走了进去。
面容被遮挡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连服饰也不一样了。
病患隐约觉得刚进来的这位医师眼熟,想了半天,直到检查结束也没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叮嘱病患近期不要食用油腻或刺激性食物后,苏木打着哈欠前翻看着下一份病历。
一连三天都在做实验,大脑长期保持高度紧绷,就算是经过丰饶赐福的躯体也撑不住。
见司鼎办公室里没人,苏木动作十分自然的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袋子,往里面揣了几份镇定止痛的药膏,一路笑呵呵的同其他医师寒暄。
若是有人问,苏木便举起手中的袋子,说是要出去扔垃圾。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早退。
白日的鳞渊境日照充足,被流水侵蚀的卵石也会发出莹白的光芒,极易同海月贝相混。
那时去捞贝,十有九空。
如今日光西斜,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一个人的速度太慢,苏木特意绕路去了一趟校场找帮手。
高墙之内,满是刀剑劈砍发出的破空声,时不时夹杂着一道严厉的女声:“偏了半寸,再来!”
“是,师傅!”
又是一次下劈,经过纠正后的姿势要更为标准。
绕过竹林的苏木,正好看到练剑的景元。
见到好友的激动心情成功的让景元的剑矮了一截,也成功的让镜流的脸色更黑了。
“倘若到了战场,此举与送死又有何异!”
经历过诸多战役的镜流比谁都明白,举在手中的剑一定要高,一定要快,一定要准。
只有这样,才能一击毙命,让步离人失去一切反抗的机会。
战场从不是你来我往的回合制游戏,哪怕只是偏了半寸,矮上一毫,都会因此丢掉性命。
“……抱歉,师傅。”景元的情绪像是浸了水的棉花,沉闷又低落。
“行了。”镜流撇了一眼‘罪魁祸首’,留下“戒骄戒躁,明日加练”这八个大字后,将空间留给了两位同龄人。
看着一旁默默收拾校场的景元,苏木拿出通行许可:“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鳞渊境?”
“鳞渊境?”
景元还未接受邀请,高墙外便传来一道高昂的且熟悉的声音。
“你是怎么弄到的通行证?”那人脚步飞快,三两下就挤到两人中间。
这可是比仙舟初版星槎驾驶证还要稀有的存在,她申请了好几次都没能拿到。
“我们要去收集药材。”
认出眼前人是谁,苏木试图多拐带一个劳动力:“白珩小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收集药材?”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过往,白珩的耳朵抖动了几下,“我就算了,不过我可以开星槎送你们一程。”
鳞渊境刚好和镜流的家是一个方向。
“不……”
比景元的拒绝更先说出口的是苏木的选择:“麻烦你了,白珩小姐。”
白珩在场时,景元不敢多说什么,等到她去里面找镜流时,景元一把抓住苏木的胳膊,满是绝望:“你答应她干什么啊!”
同白珩相熟的人都知道,你只能在作战时相信她的驾驶技术,除此以外的时间,全都属于自讨苦吃。
在景元心中,白珩是远超于苏木的人生杀手。
前者会带来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后者好一点,只会让胃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