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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愿意的。
布鲁斯目前还不是一个顽固的人,虽然对罗斯玛丽心中过分对法律仁慈的想法有些嘀咕,根据他的观察,他还是认为对昆恩图斯人的仁慈,就是对法律的践踏,人从不会自发追随法治。
他们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认为自己能找到另一条出路,用谎言,用金钱,一次次的践踏法律。
这些人是不值得仁慈的。
但罗斯玛丽说的对,罪人有轻有重,法律也确实需要仁慈,只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仁慈,还需要从长计议。
“她值得仁慈吗?玛丽,如果我刚刚回答杀了她,你会做什么,为她求情吗?”
关于自杀是不是罪的话题,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偷窃又受到伤害的女性值不值得怜悯。
从罗斯玛丽送这位女士回家的态度来看,布鲁斯认为,罗斯玛丽是怜悯对方的,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毕竟那位女士的罪行同样存在。
“不,我不会为她求情,我什么都不会做布鲁斯。”
“为什么,你明明同情她。”
就像孩子刚开始学习时,总会有无数个问题一样,和罗斯玛丽达成共识,学习罪行轻重以及何为仁慈的午夜幽魂小朋友,追根究底的询问她理由。
“因为,我没资格替失去食物因此丧命的人原谅她,我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避免下一个这样可悲的人出现。”
“合适的理由。”布鲁斯撇了撇嘴,看起来不赞同也不反对。
“环境逼人,如果不是这样的环境,那位女士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只是想活着,罪不完全在她,工厂主更可恶不是吗?”
“狩猎日要到了,玛丽,鲜血染红了钢筋水泥,轰鸣的硝烟声音不断作响,未来没有变化。”
说到工厂主,布鲁斯的话题一跳,转到了模糊的狩猎与未来上面。
罗斯玛丽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转眼间半年过去了,来自布鲁斯预言中的狩猎日即将到来,在临近狩猎的日子,最活跃的帮派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上层贵族的‘临幸’,他们或是会成为贵族猎杀的对象,或是成为贵族们的猎犬……
无论是那个,现在都是积蓄力量的平静期,这也是为什么罗斯玛丽能抽出时间和布鲁斯夜巡的原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死了很多人吗?布鲁斯。”
“每时每刻,每时每刻都在死人,玛丽。”
漆黑的夜空中,午夜幽魂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紧紧盯着那虚幻的一切,口中念念有词的回答。
看着看着,他就窃笑起来,舌尖划过锋利的牙齿,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嘟囔道:“玛丽、玛丽,践行正义的时候到,你说他们为什么总是要求饶呢。”
“醒醒、醒醒,布鲁斯!”
随着年龄的增长,布鲁斯看到未来时反应不再激烈,但沉浸度却越来越高,看得越来越远,罗斯玛丽惧怕他沉浸在虚拟的感觉中,他不能沉迷于虚幻之中。
所以每当他预言发作的时候,比起回答他的自言自语,罗斯玛丽更倾向于呼唤他回到现实,尽管他回到现实时,可能已经把未来全看了一遍。
“我很好,玛丽,不用担心我。”
未来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布鲁斯面前,外界的世界可能也就过去了几秒,但布鲁斯已经牢牢记住又一个未来发生的一切。
他的记忆在未来和现实切换,未来消失,感官便全回到现实,他感受着罗斯玛丽拍打在他身上,还不如老鼠反抗咬他的力度,为了打消她的紧张。
布鲁斯露出吃痛的神情,告诉罗斯玛丽:“你在拍下去,就该有人疑惑,为什么半夜有人敲锣了。”
“我该喊句,小心火烛吗?”
见布鲁斯精神很好,没有沉溺未来的样子,罗斯玛丽松了口气,露出笑容还有心情讲笑话,可惜布鲁斯接不上来。
这让布鲁斯眨了眨眼睛,他有时候除了狩猎者、艺术大师……还会像个小朋友一样可爱又纯真。
尽管上述二词,除了罗斯玛丽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往午夜幽魂身上套,但她才不管别人的想法呢。
被布鲁斯逗乐的罗斯玛丽伸出手,她被布鲁斯抱了起来,顺手圈住他的脖子,像朵围绕在猫咪脖颈间的小花。
“天亮了,玛丽。”
微弱的光线出现在诺斯特姆的上空,那人用肉眼无法察觉的明亮,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它所悬挂的方位,就是阳光最耀眼的地方。
布鲁斯知道它的存在,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它。
但他就是知道。
他还能靠肉眼分辨出他人无法发觉的白天与黑夜的分别。
“This is the best day of life。 ”(这是我一生中最棒的一天。)
不知道怎么的,在夜巡结束,回到小屋后,罗斯玛丽DNA触动了下,脑海中冒出句话,她嘴巴一骨碌就说了出来。
而说出后,她在内心大喊:遭了,立错flag了,救命!
联想到上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的遭遇,罗斯玛丽感觉自己的脑门此刻,左右分别刻了两个字。
左边是危,右边是死。
好在下一秒,布鲁斯在罗斯玛丽你为什么会英语的眼神中,开口拔了这个flag。
“Not today。”(今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