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得他这样问,她竟抑制不住般心跳得极快。
倒不是心慌,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种,她还不明了的,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正当她犹自陷入一场兵荒马乱的心绪出不来之际,那边,褚采薇同侍女鹭儿朝她与他的方向来了。
她躲闪不及,也不好如何,便立在那里,同晋王保持一段距离。
幸好,晋王知分寸,也不是急躁之人,他比她先离开,比她更警觉,在她还未察觉褚采薇之前,他已注意到了褚采薇的靠近。
褚采薇自鹭儿手里取了只食盒来,揭开了,一阵艾草香气冒出。
许蔚兮打眼一瞧,见褚采薇手里不是吃的,而是一枚荷包。
这只,倒是和她做的不像了。
“殿下,那只荷包我绣得不好,还了我吧,今儿给你另外一只好的。”
褚采薇说着,几步靠近了晋王,一手利落地自他腰间扯下荷包收了。
晋王并未阻止她的举止,似乎,这是他给她的一份纵容。
当着许蔚兮的面,她将另一只新做的荷包,替晋王系在了腰间。
那荷包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气,与许蔚兮那些盈满了各色甜腻花香的荷包大为不同,外形也是简单的方形荷包。
荷包玄色布底,只绣着如意云纹,再无其他,素雅大气。
做完这些,褚采薇脚一滑,便就栽到晋王怀中。
晋王扶了她,眉心一蹙,语调却极温柔:“小心些。可是崴到了?”
褚采薇忙娇柔一笑,摇摇头:“没崴到,殿下别担心,是我唐突了,青天白日的,你我又还未成婚,叫人看见了不好……殿下,你抱我好紧,还是松一些吧,哎——”
晋王不仅不松手,还将褚采薇拦腰抱了起来。
只是对外人而言,他是瘸子,并不能逞威风,便只抱着自己的未婚妻子,一瘸一拐,往一处帐篷去了。
许蔚兮暗自一笑。她其实并不恼,只有些怅然。
她和晋王之间,很奇怪。
他和她,似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不能正大光明,无法宣之于口,见不得光。
他们不该如此。
可暗地里,他却已那般轻狂对待过她,她也已对他生出不可名状的情愫。
每每思及那夜他对她的举止,她都浑身燥热。
有时夜半无人,她自梦里醒来,总想着,若是,她真是上官云璇多好,因他给予的那份关心和爱护,是对上官云璇的。
但她不是她,她是许蔚兮,不是他的意中人。
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暴露身份,而他会不会对她下狠手,她冒领他意中人的身份欺骗他利用他,他不容她,也是理所应当,能参与夺嫡这场游戏的皇子,绝非善茬,她早已生死难料,齐王晋王太子,哪一个都可以轻易结果了她。
去他丫的!
没一个好东西!
她怎么这么点背!
不过也许,待她成了事,替许家翻了案,她可以远走高飞?
这该是她最好的一条路。
愿他放她一条生路吧。
又想到方才,他那般与褚采薇亲密,也不知是故意惹她生气,还是,他本就对褚采薇那般温柔体贴。
他似乎没理由要她生气,该是她多想了。
***
晋王帐内。
褚采薇坐在一张软榻上,晋王的侍女正替她揉按着脚踝。
她微微一蹙眉,那侍女忙住了手。
鹭儿一横眉,便对那侍女发难。
“你当心点儿好不好,手脚这样不利索,你会不会揉啊?别伤到我家小姐,小心殿下治你的罪!”
侍女只不敢说话,畏畏缩缩。
褚采薇看了眼鹭儿,皱起了眉:“你先下去吧。”
侍女忙退了。
“鹭儿,这里不是府上我院里,你少对旁的人发号施令,打狗看主人,晋王的侍女,你怎能如此打骂?我与晋王之间如此这般,你置我于何地?”
鹭儿慌忙闭了嘴。
那侍女出了帐篷不久,晋王便回了,一并带来了医女闵若棠。
闵若棠替褚采薇查看了一番,说是无碍,晋王便才让她退了。
鹭儿也跟着医女退了出去,帐内只余二人。
帐中点了香,淡然檀香萦鼻,寂静时,还是褚采薇先打破沉默。
她拉过裴照郢一只手,柔声道:“君辞,陪我待会儿好吗?你近来有些古怪……”
说到此处,她又松开手,垂下眸,似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