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戈闲来无事飘着风刃玩,一个风刃刚好削过尚官的头顶,吹下几丝碎发。
尚官腿一哆嗦,眼一闭,心一横,睁眼确定一个区域没有他认识的需要保的人,直接说:“我选好了,就那二十个人。”
被点到的人群瞬间爆炸,如同煮开的沸水。
“凭什么,为什么选我们?”
“啊?我们不要死啊!”
“别,别杀我,我的钱都给你!求求你!”
还有一些人急中生智面向白存远,恶狠狠的指着尚官:
“他想威胁您的手下背叛您!我,我绝对忠诚,让他替我去死……”
尚官一脚踹到了那人胸口上,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
绝望的,惨叫的,挑拨离间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不能这样做,他们是无辜的。”
穆澜峪紧皱眉头,终于不再原地干站,而是上前一步挡在白存远和那些人中间。
“你看看他们恨你的眼神,他们还是无辜的吗?”
穆澜峪听见了。
有不下十个人在责怪他:“是他把那些恶心的人放掉的,为什么要我们承担,这不公平。”
还有一个人见同伴指责尚官有用,也马上站出来指责穆澜峪:
“小……先生!先生!他见人就救,不管别人是好是坏,也同样危险,您别看他厉害,他一路上救的麻烦不少。在您出现之前他还救了一堆老弱病残,那个老的天天给他孙子偷物资,那小孙子没事就大喊大叫的,一路都在拖累队伍。”
他语速极快,言辞恳切:“您让他替我去死,我,我觉醒了空间异能,我没告诉他们,他们都不知道,我可以给您搬很多物资,您不让动我保证不动!”
白存远把目光放在地上那个跪着指责穆澜峪的人身上,没理会那人,反问穆澜峪:“弱者为保命背弃恩人,也是无辜的?”
地上跪着乞求的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而没有血色。
白存远一句话就将他在道德上判了死刑。
这个小白脸,看着杀伐决断,却讲道义?
他看走眼了。
他今天真的得死吗?
白存远扫视地上那些肆意泼脏水给别人的人,和那些急着想把其他人推出来代替自己死的人:
“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背叛任何人,这样的人,和丧尸有什么分别?”
穆澜峪说过同样的话,随意杀人和丧尸有什么差别。
随意背叛别人导致别人死亡,又和丧尸有什么差别。
穆澜峪喉结滚动一下,仍然挡在白存远和那些苦苦哀求的人中间,寸步未动:“人在将死前会被逼迫到没有人性,等到他们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就会做身为一个人类该做的事情。”
白存远在末世调教过很多人,他们都为自己的信念动摇,但穆澜峪从未动摇过。
他上一世没有动摇,这一世,在末世这么早的时候,也没有动摇。
他相信生命,即使是肮脏的生命。
“逼迫?”白存远轻笑一声:“你说我在逼迫他们?”
穆澜峪张嘴想反驳,白存远已含着不带笑的笑意点头认下:“你想救他们吗?”
秀气的人松口,无害的鹿眼勾勒出漂亮的弧度,声音冷,和他不含笑意却扬起的嘴角眼睛一样。
“是。”穆澜峪站在白存远和其他幸存者中间,语气坚定不移。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会和我短兵相接?”
护着身后幸存者的沉稳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细微变化,他目光凝肃直面白存远,义正严词:“你不该这样做。”
白存远了解穆澜峪,穆澜峪只会说是,或者不是。
如果他说了类似这样的话“你不应该”,这种中立而模棱两可的话。
就证明他不会和他短兵相接,但他不支持也不赞成他的行为。
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他不会站在他对立面。
上一世也是这样,这一世也是这样。
白存远从来不相信其他人,上一世,是穆澜峪一点一点把他的心暖化的。
白存远这辈子只在乎过两个人,一个是在末世尸山血海中为人类杀出一条血路的传说级异能者帝,另一个,就是穆澜峪。
在乎帝,是因为白存远之所以能活下来,帝功不可没,没有帝的付出奉献,整个世界都无法活那么久,他们很可能在末世中期就被尸潮淹没。
而且帝在一些末世后期的决议中帮助过他。
但白存远重生回来并不想找帝。
一是因为帝有自己要前进的路径,他打破了可能会影响未来太多,不利于他成长。
二是因为不知道帝末世早期在哪所城市。
三是因为,白存远要找穆澜峪。
任戈、朱健,他们和穆澜峪在同一个城市,任戈又有确切的行动轨迹,所以白存远会先找到他们。
但白存远从始至终的目标,其实只有穆澜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