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几个周目，五条悟的最强被动——六眼都没能看出她的术式是什么。

“我怎么就突然有术式了？”她轻喃。

百思不得其解，她连自己有术式都不清楚这件事落在他人眼中，纷纷感觉到对方太过古怪。认识五条悟，却连自己有术式都不知道。

带她登记完咒力后，学生三人光速将这个烫手芋头送到校长办公室。

“长纯小姐和阿悟是什么关系？”

长相像黑-道中人的硬汉校长双手交叠，抵下巴，坐在长纯云对面。只是看着对方的面孔，她十分想跑路，尤其在他冷漠的凝视下，她吓得身体发抖，抠手指，内心尖叫：好可怕，好可怕……肌肉男好可怕……！！！

面上，她颤巍巍道：“五、五条老师是我的救世主……”

中二的词汇一出口，空气温度骤降。

好可怕，五条老师你快回来呜呜呜……

长纯云头快埋到胸上，手指揪头发，紧闭唇瓣，不敢看肌肉男校长的眼睛。

瑟抖的黑发女孩整个人快蜷成一团，夜蛾正道想着又是个被五条悟的脸迷惑的女孩，叹气一声，扶额无奈道：“不用这么害怕，咒术师只杀咒灵，不吃人。”

他的冷幽默使长纯云放松稍稍，然后听他继续道：“隔壁有休息室，我带你过去等悟吧。”

长纯云忙不迭点头，进到休息室后，门一合上，她靠门，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随即走到沙发坐下，将黄油土豆放到茶几上。休息室是整座古朴的校园最为崭新的地方，是专门用来接待人的地方。

晴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休息室，落在黑发女孩的皮肤上，照得她与阳光相接壤的皮肤透红。她薄薄的眼皮轻闭，呼吸渐渐均匀，陷进血红的梦境……

“未经允许，不准抬头。”

低沉磁性的男人嗓音飘来长纯云耳畔，语气带着目空一切的漠然，她环视四周的视线动作一顿，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开玩笑，这可是她在做梦，她偏偏要抬头。

只见一片猩红的世界中，尸骨堆叠，死亡的气息浓郁，最中央的一尊神龛上，高坐一名四手四眼的粉发男人，身穿宽松的黑白女士和服，他指尖微抬，发出戏谑笑声同时，一道凛冽的斩击劈空向长纯云。

——碰！

女孩尸首分离，美丽的双眸睁得极大，丰饶的黑发散落猩红土壤上。是女人，却不能影响两面宿傩什么，谁让他现在只是精神体，连实体都没有，最喜欢的食物也勾不起他的食欲。

下一瞬，他饶有兴致，勾唇一笑。

人头掉地的女孩，复原如初，活生生站在神龛下方，满脸怒意，骂道：“你是超雄吗？！抬个头怎么了？我也真是脑子有问题，做这种梦虐我自己干嘛！”

长纯云郁闷，她曾做过丧尸围城的梦境，诸如此类死来死去的梦做过太多了，但像在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情况，这是头一回。她话音刚落，“咚咚”一声如古老悠远的钟声回荡，这道天外之音猛然击碎梦境，她只来得及看到粉发男人似张口说了一句话……

再睁开眼，望见白发男人身穿深色教师制服，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修长的两条腿随意翘起，手上漫不经心地正拆黄油土豆的包装盒。

“术式很有意思唷。”五条悟笑嘻嘻道。

长纯云头隐隐作痛，她唇角微抿了抿，坐直身，撩开耳侧滑到鬓边的发丝，“五条老师，您看到的我，是怎样的？”

“唔嗯……”五条悟指尖挑起绷带一边，轻轻向左歪头，注视神色平静的黑发女孩，用调羹挖起一口黄油土豆，没着急放入口中，在空气转了几个圈散热，“数不清的圆环交交叉叉啦，说起来，长纯小姐你知道你活不过明天对嘛。”

长纯云闻言睁大眼，眼中放光，很快熄灭。

五条老师肯定没有周目记忆。

她垂下眼，像上周目那样将循环的事告知五条悟。他颇感惊奇，在她的叙述当中，她的术式在这一周目才出现，而前几个周目他的六眼并没看出她拥有术式。

这次，他能看到她身上不止有术式，还背负着“她活不过今天”的诅咒。

眼下，女孩子身上的疲累透过她身上输出不停的凌乱咒力可见一斑，却还对他露出轻松的笑脸。五条悟隐约感觉到，她似在他身上寄托了什么。

蓦地，想起刚才他在校长办公室，夜蛾正道对他说的话。

“那孩子可是把悟你当成救世主了啊，不能回应她的心意的话……”

要拒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