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楛珠叫道;“塔塔!”亚厦也叫。他捂住自己的额头。塔塔向他丢了块石头,正砸在额角上。楛珠来拉她,但她抡起手臂,又扔了一块,两块。楛珠拉住她的手臂,要往山上跑,但她一动不动。
地面颤动,楛珠也不再动了,她们见到黑影从左侧浮现,在黑夜里孑然一身,但速度极快。人影端坐在马上,那马辉煌而华丽得像钢铁做的野兽。
那些男孩往山上逃去。塔塔和楛珠站在原地,见到一个身穿轻甲的骑手从镇外的驿道上独行而来。她的骑装是蓝色的,而蹬着坚硬的黑靴,披着一道在月色下仍站着红的披肩,那马繁茂的鬃毛也是相同颜色,编成了一个发鬓。她半牵着缰绳,经过她们身边,居高临下地瞧了她们一眼,用那上翘的凌厉眼睛扫着,又偏过头去,问她们:“男人在哪?”
她勒了马,高声说:“我能闻出男人的味道。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我的部队驾临的时候在外面乱窜?”楛珠的母亲好酗酒,她于是一下认出,这个眼睛和样貌都同她的配饰一样锐利优美的女人醉了。当她低下头,朝她们问:“你们看见了。男人在哪?”时,她的两腿直发抖,而那女人见到她的样子,更皱着眉头。楛珠更害怕。
塔塔抬起手,指了指山坡上的草丛:“在那。”她说,而那女人抽了一下马鞭,轻快地将坐骑抬上了坡地。在她们右侧,一个男孩从草丛里钻出来,但塔塔和楛珠谁也没看见。她们向路的左侧,这骑兵来的方向看,谁也没说话。楛珠的嘴唇张开: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让人害怕的女人,川流不息地骑在马上涌入镇上,旗帜猎猎作响。塔塔也很专注:她被她们佩戴着的明亮颜色在月光下不断变化,交错的洪流吸引了。她像注视一场黑暗中光明和色彩的盛宴。
那第一个来的女人抽出了剑:“男孩们。”
她说道:“我得告诉你们我今年还有整整三十个豁免权没用,就是为了征兵季。你们运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