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黑白熊看来，如果学生无缘无故少了人，这场自相残杀的好戏就失去了一些乐子。

“啊，是绪川和朝野。”原本一直专注盯着河面的真竹琉璃也注意到了这边，她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也是来调查这条河的吗？”

“不，其实我们只是路过。”朝野助清懒洋洋地回答道，“本来想过桥的，但是发现你们一直在这边围着，所以就过来看看。”

绪川律也走到河边，他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河水，问道：“真竹你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真竹琉璃收敛起笑容，她严肃着脸冲站在她身前的四个人说道：“这条河有些不对劲。”

“我没有看见任何鱼或者别的动物，而且这条河太过清澈了。”真竹琉璃皱着眉说道，“在坐大巴车来这边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这座城市有不停冒着黑烟的工厂，这里简直就是过去的工业城市。”

“但是这条河中却没有任何污染问题……”

“总之，还是顺着河流流向往前走走看吧。”真竹琉璃相当果断地变了主意，她招呼她的两位组员跟上她，“你们要过桥就快过去，我们先去调查了！等回到餐厅后再详细告诉你们调查结果！”

说着，这三个人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目送这一组同学离开后，朝野助清朝绪川律歪了下脑袋：“那我们走吧？去钟楼看一看。”

似乎在想些什么的绪川律回过神，他冲朝野助清点点头：“好，去看看钟楼吧。”

即使是早上，这座不知名城市的天气也有些阴沉。

一路走到钟楼下方，朝野助清单手搭在眉前，仰起脖子向高处张望了一下。

“好高的钟楼。”朝野助清感慨道，“平常整点的时候，这边会传来钟声吧？”

“不止是整点，每隔十五分钟都会有钟声响起。”绪川律补充道。

进去之前，朝野助清发现了一个事情。

想进这个钟楼也需要出示他们都持有的二维码，也就是之前在进各自房间派上用场的通行证APP。

……不知道这种电子锁会不会留下什么历史记录？

朝野助清翻了翻通行证app的界面，但是没找到什么特殊的栏目，于是也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然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但朝野助清已经开始思考什么会被当成证据了。

黑白熊不会设置无聊的机关，所谓的通行证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钟楼的一楼像是酒店的接待大厅，能看到沙发和长势喜人的绿植。

而在柜台处的桌子上，朝野助清还看到了个眼熟的装置。

黑白熊扭蛋机。

朝野助清眨眨眼，看来之后绪川律就要从这里摇礼物了。

“走吧，这些可以之后再调查，我们先去楼顶看看。”绪川律提议道。

朝野助清还有点不情愿。

其实他蛮想看绪川律扭蛋现场的，在这里的生活太无聊了，如果能有个游戏机或者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就好了。

朝野助清离不开他亲爱的手机，但是现在手机又不能联网，根本没什么用处。

“好吧。”朝野助清将目光从扭蛋机上收回，转身跟着绪川律走向楼梯间。

——是的，这么高的钟楼居然没有电梯！

*

“呼呼……”朝野助清快跪了，他感觉自己少说爬了二十几层，但这个螺旋式楼梯还是不见尽头。

朝野助清觉得用不着自相残杀，他就已经要绝望了。

“到底还有……多远啊……”朝野助清扶着墙，发出了体力废的抱怨。

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脸轻松仿佛只是出来散个步的绪川律。

绪川律张望了一下，安慰道：“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

朝野助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起来体力也不怎么好。”

绪川律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朝野助清指的是什么。

第一次在黑白熊大巴前见面时，他确实是喘着气踉跄出场的。

不过那倒不是因为他走几步路就累，而是因为他刚醒来的时候有点头晕脑胀的。

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于是绪川律干脆转移了话题：“我看到尽头了。”

朝野助清顿时恢复了精神劲，他甚至几步挤过绪川律，率先顺着楼梯走到了上面。

这是一间非常大的屋子，四面墙壁上都是钟盘的背面，而在房屋中间则能看到很多机械齿轮。

不明觉厉。

“不过这里好像是封闭式的，看不到外面……咦？”朝野助清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直筒状的向上通道。

——淦，怎么还有楼梯啊！！！

好在这次路程并不是很长，朝野助清很快就跟着绪川律顺利来到了钟楼的最顶部。

这里大概是钟楼的发声层，上方有遮挡，四周的墙壁上都开了几乎有一人高的长方形墙洞，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

如果让朝野助清来形容的话，这里就像是一座亭子，只不过不像普通亭子那样只有四根柱子在支撑而已。

中间是四座小一号的青铜钟，以及一座大钟。

“哇。”

站在边缘，朝野助清歪了下脑袋向远处眺望。

不知道是因为雾气还是黑白熊的限制，即使在高处也根本看不到城市的尽头。

远处的建筑若隐若现，全部隐匿在一片白雾中。

明亮的微光划破阴云，浅金色的晨光笼罩着整座城市 ，给这片冷色调的建筑点缀了一层金光。

朝野助清晃了下神。

谁能想到这充满朝气与希望的景色，拉开的却是悲剧的序幕。

绪川律沉默着看向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就走到墙洞处的朝野助清。

对方额头两侧处翘起的头发在凛冽晨风中瑟缩了一下，就好像是什么外置器官因为被冻到而产生的应激反应一样。

“站在高处往外看，果然心情会变得很好。”绪川律走到朝野助清身侧，搭话道。

朝野助清瞥了绪川律一眼，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毛。

他看到对方蔚蓝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折露出一种澄澈与透亮的微芒，像是包容万物的广阔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