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是蚌壳的谎言,包裹着圆润白洁的外衣下的,是人们嗤之以鼻的异物。追逐,歌颂,病变的,盛开在疼痛之上的洁白,人们为之着迷。——《人间不再》】
这几天有哪里不对劲。
安室透想。
太安静了,
这一切。
不是声音大小的安静,而是一种外界带来的安静。
安静到仿佛那风平浪静的海面,可安室透出于直觉的不安,总疑心那海底会冒出些什么未知的家伙来。
他于是更加小心了。
哪怕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是少有的保持着静默。
直到今天晚上。
这几天,空气中仿佛有什么躁动不安的因子时时刻刻影响着他,以至于这几天接到任务的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的焦虑缓慢的增长,可就在今晚,当他踏进了组织的某个姑且能充作拷问场所的地方后,首先看见了一个背对自己的少年,其次就是一个被捆绑住双手双脚的男人。那个男人仿佛脱力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工厂里没有开灯,只有那透过屋顶的破洞落下来的月光,仿佛轻薄的雪白的纱,笼罩着那个看上去不大的少年。
如果不是那个少年穿在身上过大的黑西装,安室透就怕要开口叫住那个少年了。
可他没有。
安室透敏锐的捕捉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
他好整以暇的调整了自己的站姿,转头轻笑一声,道:“琴酒,你迟到了。”
后一步赶到的琴酒不予置否,只是扫了一眼这个好事分子,示意对方安分一点。
收到信号的安室透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所以,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拷问这个人吗?”
“不。”
琴酒的视线落在了眼前蹲下来的少年身上。
“你今天的任务,是处理剩下的事,拷问就由——”
他顿了一下,像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少年。
“——上司几太,由你来执行。”
琴酒话音刚落,安室透就暗自皱起眉。
一个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安室透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听见的不是一个代号。
虽然对组织早有了解,但是在看到这么小的少年也在组织中时,他就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
实在是荒谬,
他想。
叫那么大的孩子手上沾染上鲜血,
这对于和平时期的日本来讲,难道不是一个十足的笑话吗?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组织从日本连根拔起,让他们和那群该死的FBI一起滚出日本!
在看过那个名叫上司几太的少年是如何审讯叛徒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审讯的过程不断推进。
男人被固定在椅子上。
鲜血一滴一滴从他的外套边缘坠落,落在地上一小滩的血泊中。
仓库,少年,鲜血。
安室透瞳孔紧缩,却死死逼着自己看完这一场甚至不能算得上多么血腥的审讯。
确定男人再也吐不出什么情报来,上司几太缓缓直起腰,松开手指,于是一声闷响,一个沾着血迹的虎钳落在地上。
他半侧过身子来,那张俊秀却面无表情的脸忽的露出一个笑来。
“那么,你满意了吗,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