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织田崇轻轻靠在门板上,“小的时候,”
过去的记忆不断的浮现。
“是阿纲先发现我的。”
“那一天,真的是非常温暖呢。”
没有过去的记忆,对父母完全没有印象,仿佛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个人一样,浮萍在水中找不到可以锚定的地方,只能顺着水流的方向隐没在湍急的水中,这样的生活,每一秒都能感觉到吸进肺里的空气就像裹挟着细小的脏东西,疼痛蔓延却不致命,在生的线上挣扎着想要死去。没有活着的意义,甚至连到底要不要活下去都不知道。整个人就像迷失的野犬,在泥泞里安静的躺着,没有站起来的必要,也没有阖上眼的必要。
织田崇就是在那时候被沢田纲吉从水里捧起来的。
“妈妈——这里!”
虽说是非常温暖的回忆,但是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场景了,只依稀记得是小孩绵长的声音,还有照射在灰尘上的阳光,反射出的光汇在一起,形成一条光梯。被沢田奈奈从巷子深处抱出来的时候,光路链接着自己,连向不知名的远方,那个时候,真是的非常的温暖啊……
“告诉我杯子在哪里,棉被要铺在哪里,点心的布丁要在什么时候吃……这些事,直到现在我也细细珍藏着。”
“很好笑吧?明明都是些简单的小事,但是,”
在沢田纲吉看不见的门后,织田崇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柔和围绕在他的身边,就连后颈发丝都仿佛被软化了一样,软塌塌的跟随着织田崇的动作时不时在他的颈侧扫过,带来微微瘙痒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阿纲,对我来讲,简直就像救世主一样。”
门的对面,沢田纲吉静静的听着,从发间露出来的耳朵,不知何时染上了鲜艳的红。
“抱歉啊,果然救世主什么的太夸张了。不过,我是真的这么想的,阿纲是我的家人,只有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织田崇说完,上课的铃声仿佛掐准了点的响了起来。
“啊,上课了。阿纲,你的衣服我就放在门口了,记得要把、”
织田崇顿住。
他本来想说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袋子里,结果想到了早上沢田纲吉完全是只穿着一条底裤狂奔来的学校的样子,不禁陷入了沉默。
沢田纲吉想起自己早上的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应该说不管说什么都是社死现场吧?
“我、我知道了!就放在门口就好了!”
啊啊,都怪那个奇怪的小婴儿!!!
织田崇脚步匆忙地赶去了教室。
沢田纲吉等了片刻,门外除了时不时有的鸟叫声之外,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他动作轻缓的悄悄拉开了门,想要将门口的袋子连带着换洗衣物一起拿进来。
结果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袋子的一角,旁边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直直朝他的手抓来。
沢田纲吉大惊失色,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门缝里就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让他看了就条件反射的胃疼的脸。
“阿拉,你,”
太宰治死死捏着沢田纲吉的手,捏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沢田纲吉的手腕给捏红了。
沢田纲吉面露惊恐,脑子里骤然浮现今天早上就是这个太宰治和那个奇怪的小婴儿一起,联手给了自己一枪!
仔细想想,最近这几天,几乎每次倒霉都是这个人害的,我跟他果然合不来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窜上了沢田纲吉的脊椎,一路向上直达大脑皮层,直接叫他打了个寒颤。
只见太宰治露出一抹笑,然而那抹笑怎么看怎么心怀不轨。
看的沢田纲吉彭格列血脉里的超直感失鸣警报器一样的疯狂尖叫。
“最近很嚣张啊,沢田纲吉君。”
“?!!呜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那一天,沢田纲吉迟迟没能回到自己的班上。
【以上是织田崇的原话】
并盛国中内,一个围墙不高的地方,云雀恭弥站在一棵樱花树下,沉默的看着墙上明显的脚印。
半响,两手一甩,两个浮萍拐就这么出现了!
“混进了肉食动物,吗?”
云雀恭弥冷笑一声,浑身上下源源不断的冒出黑气。
一旁的草壁哲夫面露惊恐。
另一边,沢田家。
“哼,跟资料有点出入啊。”
Reborn低头翻看手里的资料,厚厚一叠雪白的文件里,全是对太宰治这个人的侧写和分析。
“是跟着织田崇的吗?”
除了文件,散落在四周的照片上全是对太宰治这个人的抓拍,只是大多数基本上都是糊的,难以判断出少年的五官来。
少数几张里,棕发少年似乎并不隐瞒自己的危险性,大大方方的朝着镜头方向看过来,只看上一眼,就叫人忍不住警惕。
“唔,”Reborn隐没在帽檐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危机时刻,可以做一张鬼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