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虎狼之词!
“某些人啊,心是脏的看别人也是脏的!”我怒气冲冲的说,“他对我而言就像我的妈妈爸爸哥哥姐姐一样!”
“你说的歧义太严重,我误会也不奇怪吧……等等,‘他’!”
对面的家伙瞳孔紧缩。
“一个男人……怎么当你的妈妈还有姐姐啊!”
“他会给我梳头发,还会讲故事,带我训练……难道不像吗?”我趴在桌子上,不住纠结,“总之,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如果这么说,你是不是更容易理解一点?”
我又叹了口气:“就是,我就随便说说——如果你爸妈离婚了呢,你妈妈要离开五条家,带着一笔钱去国外生活,你要怎么做才能挽留你的妈妈,让她留在家里呢?”
“……我为什么要挽留她啊。”
悟君慢条斯理的又吃了一口丸子后,才慢吞吞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感觉,好久没见过他们了,反正知道他们过的不错。”
这是真心话。
他又说:“你爸妈不早离婚了吗?你那时候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好了。”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这是我能阻止的吗?我跟你一样——他们离婚了,反而过的更不错了!”
这也是真心话。
“哦哦哦!”悟君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对哦,你爸不久前又相亲了。”
我:……
“你怎么知道的啊……”
老爹贼心不死,但我又一次搅黄了——我绝不允许这个家里有继母的出现!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悟君撇撇嘴:“你爸的相亲对象是我的一个远房堂姐。”
虽然没有故意打听,但这灵巧的耳朵就能不自觉的听到一些八卦,他也没办法。
“现在就把这件事从你的脑子里删除了,”我闷闷的说,“是这样,这不是我能阻止的事。”
甚尔他注定会离开禅院家。
几年前老妈也毫不犹豫的蹬了老爹,我能阻止个鬼啊,她对这个家一点期待也没有,一点留恋也没有,还积蓄了许多失望与痛苦。
在禅院家生存本身就令她难以忍受,所以她抓住离开的机会,最终也得偿所愿。
甚尔和老妈也没什么区别啊——无非是我更在意甚尔一点。
就算我记得老妈长什么样子,可她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记忆几乎一点不剩了,人类的本质就是健忘的。
那么等甚尔离开后,我也会一点点忘却与甚尔制造的回忆,这几乎是必然。
在旧的恐慌还没解决时,我又陷入了新的恐慌之中。
“他走了你不能追吗?笨蛋。”
他奋斗了半天,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丸子:“走的时候和他保持联系——他要去东京,你就去东京做任务;他要去池袋,你就去池袋做任务好了……”
“好主意啊,我从来没想到过!”
悟君看我,就像看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没去京都之外执行任务的人当然想不到了。”
我用竹签挑起一只福袋,把它当悟君狠狠嚼了几口:“能去别的地方祓除咒灵很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小孩子才在家门口打转。”
我:“等你长到比我高的时候你再说你是个大孩子吧!”
比我大一岁还比我矮,反思一下你自己!
*
等到我生日那天,禅院家被一片热闹的气氛围绕,在今天,我就是家里的中心!
等等,我一直都是家里的中心啊。
那更正一下——我就是世界的中心!
宴会散去后,我回到室内。幸子与优子把我身上的和服卸下来。
身体像鸟儿一样轻快,我自由了!
优子和我贴贴脸:“生日快乐,大人!”
幸子:“希望您以后的每一日都能快乐。”
“好哦,”我回应了她们,“你们的祝福,我收到啦!”
其实我不是那么开心。
但幸子与优子以为我很快乐,她们因此才感到高兴。
她们就像两个暖睡袋,把我烤的暖烘烘的,我汲取了这些热量,也跟着高兴起来。
……但我还是睡不着。
大半夜的,我睁着眼睛,依稀感觉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打开门一看,我几乎要叫出声。
意识到不妥后,我细声细气的;“甚尔……?”
“你没睡啊,”他半垂着眼,递给我一个盒子。
“生日礼物,”他说,“本想趁你入睡时放在你旁边……”
我抱住盒子,不太理解:“那你直接送给我就好啊!”
他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迟疑的抬起眼:“直哉,你……有过离开这里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