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小姑奶奶。”
苏稚鱼还没说完,裴同初就生怕苏稚鱼后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声嘶力竭的就吼了出来。
苏稚鱼,“........”
这真是一点后悔的机会都没给她。
苏稚鱼无奈,只能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给他,“没办法,我今天出门只有这一身男装,小是小了点,将就着穿吧。”
裴同初笑嘻嘻的接过,“不嫌弃不嫌弃,不敢嫌弃,多谢你。”
裴同初整理好斗篷,穿在苏稚鱼身上仙风道骨的斗篷,放在他身上有种奇怪的像大熊的憨厚滑稽感,怎么看怎么别扭。
苏稚鱼在心里哎呦喂一声,立刻后悔把这件借给裴同初了。
平时就这么一件斗篷穿着撑场子,裴同初穿坏了她可怎么办啊。
裴同初穿好衣服,道,“谢谢你啊,我送你回家吧,过几天洗好熨好还给你?要不我直接给你买件新的吧?你喜欢什么颜色?我觉得你穿白色很好看啊,素净漂亮,但是红色肯定也不错!我家有个红狐狸毛披风.......”
苏稚鱼停住脚步,双手拒绝,“谢谢你,不用,不买,不喜欢。”
“你要是真感谢我,不想折磨我,就闭上嘴,左转,立刻离开,谢谢。”
裴同初脸皮奇厚,毫不尴尬,脸都没红,“我看你这身装束,不像益州人啊?你是来益州玩的吗?是要去九原山?还是去明湖?或者是去大无寺?”
苏稚鱼听见大无寺,耳尖一动,“你又有何指教?”
裴同初一听有戏,立马来劲了,“去哪?我带你去啊。这益州什么地方小爷我不知道!”
“我自己长了腿,没长在裴公子身上,我想去哪自己就去了,不劳裴公子操心。”
“我打赌,我说一个地方你铁定自己去不了!”
“不感兴趣。”
“赌一个嘛!”
“你别走!你别走!慢一点啊!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如果你要去大无寺,那你现在真上不去。”
苏稚鱼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裴同初,“这句话怎么讲?”
裴同初露出了狡黠得逞的笑意,“你求我啊。”
“你求我啊。”
苏稚鱼无语至极,拔腿就走。
裴同初紧紧跟住苏稚鱼,就跟热情的哈士奇一样一下子扑了上来。
“其实也不是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大无寺建在槿城之外,槿城的槿花,本就是大无寺护山大阵的一部分。而槿花属于极阴之花,每月的中旬会被遭到削弱,大无寺的护山大阵也会受到影响,因此,我们每月中旬看到的朝拜的大无寺其实是幻象,而真正的大无寺早就隐匿于山中,不知所踪。”
苏稚鱼思索道,“所以我们每月中旬上不了大无寺?”
“当然不是上不了,而是要找到正确方法。”
苏稚鱼看着裴同初,“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裴同初将手上扳指亮给苏稚鱼看,正是燎原山庄家徽。
“凭什么?凭我姓裴,燎原山庄的裴,凭大无寺就在我燎原山庄的地盘上。”
苏稚鱼扬起下巴,满是骄矜之色,“我要去大无寺,你能帮我?”
裴同初一下子笑了起来,“行啊,反正我明天也要去大无寺,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行吗?”
苏稚鱼满意点头。
上道。
苏稚鱼和裴同初绕过集市,在街上随意走着。裴同初紧紧跟着苏稚鱼,像只不知疲惫的大型犬。
两人走了多久,裴同初就说了多久。稚鱼的腿都走累了,裴同初的嘴还没有停。
苏稚鱼不搭理裴同初,裴同初就察言观色,垂头丧气的说。
若是苏稚鱼偶尔点点头,或是露出些许笑颜,裴同初一下子就变得兴高采烈,欢欣鼓舞。
裴同初虽然话多,却不惹人讨厌,说话极有分寸,逗的人忍不住的笑。苏稚鱼刚开始还紧紧绷着小脸,后来竟情不自禁的和裴同初说笑起来。
两人走到客栈门口,苏稚鱼挥手作别,“明天早上你在客栈门口等我,我先进去了。”
裴同初眯着眼睛看着客栈的牌匾,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你住这?”
苏稚鱼点点头。
“你知道这家客栈的少东家是谁吗?”裴同初看着苏稚鱼,挑挑眉,双手抱剑,懒散的倚着柱子,发带随风飞舞,轻狂散漫。
苏稚鱼回眸,“很难猜吗?猜中了,这家客栈的少东家给我打折,猜错了,你给我打折。”
裴同初豪气万千,“少东家我给你全免了,今日给你的赔罪,如何?”
苏稚鱼看着裴同初的俊朗笑颜,好好的一个潇洒公子,怎么老冒傻气?他是一个人少钱多的开屏孔雀吗?
苏稚鱼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那就多谢裴公子了。”
裴同初靠着柱子,看着苏稚鱼的背影被透过菱花窗的夕阳镀上柔光,喧嚷人群中,就像遗世独立的古画卷轴,只剩衣摆袅袅荡漾,消失在楼梯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