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彻底平静下来，姜燃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手心有些冰凉，赶紧拉上门准备回炉。

对面的门打开，邻居老头儿幽幽地盯着戴着小熊猫帽子哼着歌的姜燃。

姜燃露出一个做贼被抓的心虚笑容。

-

“要不说还得是咱穆老呢？”姜燃贪婪地把手揣进老头扔给他的暖手袋，“您这儿暖气都要足些，哈哈。”

穆老不理会姜燃的插科打诨：“什么时候回来的？吃了么？”

“昨晚回来，已经吃了。”姜燃小心回答，又抢答，“吃的番茄肥牛泡面，加了五片生菜和一颗九分熟的煎蛋以及一根火腿肠，又是荤素搭配的一天呢。”

“又是泡面，肯定没吃番茄。”穆老哼了一声，又道，“我当初教你拳脚功夫，是让你强身健体，不是让你跟他们硬碰硬。”

姜燃呛了一口：“我这不也没碰嘛……”

穆老脸上浮现深刻的皱纹：“那两个又不在？陈波还是那样吗？”

“我昨天已经叫他们搬出去了，还把陈雪松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揍了一顿，算是撕破脸了。”姜燃耸肩，“受不了啦。”

“早就该这么做。”穆老嗤之以鼻，“今年我耳根子没几天清净。”

姜燃讨好地起来给穆老捏背：“您老消消气，我努努力，一定还您一片清净。”

穆老道：“嘴巴是用来说的，要蹭饭跟我提，别还像以前那样装得牛逼哄哄的，结果做个汤都不会。”

姜燃顿时眉飞色舞：“我替我爸妈小姨感谢您对我的照顾之恩。”

穆老不屑一顾：“对了，你最近怎么回事？才闯荡半年，还没混出个名堂，就要退圈了？”

“嗯。”姜燃答道，“我摆了。”

穆老问：“什么叫摆了？”

姜燃笑：“就是老子不干了。”

“真不唱了？”穆老惊讶，“你当初阵仗那么大，我还等着听你的演唱会呢。”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还真是……率性。”

姜燃摆手：“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确实。”穆老道，“云臻当时没少跟我提，说你是她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什么东西一点就透，就是爱打架。”

“明明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小姨也是个是警察，还老是这么顽劣。”

“所有人都这么说。”姜燃笑，“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还是比陈雪松好。”穆老无奈，“平时跟老头子碰面招呼都不打一个，成天跟小混混鬼混，等老子下去一定要跟他妈好好告一状。”

“没有人规定父母怎么样儿子就要怎么样，我们不能一辈子活在前人的庇荫或是阴影下，结果是好是坏，总得自己去承受。”姜燃起身把热水袋塞穆老手里，“现在好了，我也不用去逐梦娱乐圈了，以后就天天躺在家里追剧、打游戏，还可以陪您练练拳、下下棋。”

“够胆。”穆老嫌弃地把热水袋放一边，“以后没事，就给我养老吧。”

姜燃手一顿。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自家小辈看待，小子，遇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在外面受了委屈，是可以回家哭鼻子的。”

“你想摆，就摆吧，别管那些闲言碎语。”

姜燃笑着回头：“谢了啊，亲爱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