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宣之于口,行动是骗不了人的。
夏威夷的夜里偏要和她顺路散步、自驾的直升机只有她一位乘客、迫降的飞机里来到她身边。她不是木头人,当然会有所感觉。以狱寺隼人的斑斑劣迹,就连片刻前的“顺路”也耐人寻味。
持续了十年之久的博弈被她破开了一个口子,里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因为知道这对于狱寺隼人来说已经是重大突破,所以她不急于求成,没有追问出足以斩下枭首的那句“为什么”。
她歪着头打量狱寺隼人,好像在打量自己的战利品:“我还没考虑好。”
“我知道。”狱寺隼人说,“只是希望你考虑这个选项。虽然基里奥内罗的尤尼是个爱护成员的首领,但因为她的行事风格,基里奥内罗在Mafia中不算强势。况且白兰不完全算是基里奥内罗的成员,真正听命于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日本虽然安全,但不利于你的发展。巴黎……”
把里纱的选项从头数落到尾,数到了巴黎,好像真的想不出什么缺点。
对他来说巴黎最大的缺点就是远。太远了。远到他鞭长莫及。
里纱就微微笑着听他看似客观实则全是主观的分析,听到他卡壳了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的有点道理,巴黎呢?”
狱寺隼人闭嘴不谈了。
“你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里纱也不惯着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谢谢。”
狱寺隼人握着门把手,转头还不忘记再多一嘴:“白兰给你的那个戒指容易招致祸端,最好不要留着。”
里纱磨牙。
一个两个,都给她找事情。
她顿时把怒气都扔给了狱寺隼人:“你还有空能路过我这里,这么闲,这个月帮蓝波扫一下厕所怎么样?”
门被轻轻关上了。
这天之后来她病房好奇看热闹的人少了,除了定期会来给她检查身体的夏马尔医生,和狱寺隼人有关的人她一个也没见过。大概是他去打点过了。
彭格列的医疗技术很先进,她以为至少要休养三个月的伤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夏马尔医生建议她在痊愈后留下来多观察一段时间以防有什么隐患。
里纱婉拒了。她终究不是这里的人,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再留下就有点不懂分寸了。
做完检查回病房的路上,里纱被嘴里叼着东西的瓜拦住。
她蹲下伸手去摸,瓜会眯着眼睛用脑袋顶她手心,她想看看它叼着的东西,瓜就扭头不给了。
里纱笑说:“我就看看,会还给你的。”
瓜放下东西,改成用爪子bia叽一爪踩住。
里纱还是看不见。
她挠挠瓜的下巴:“我就看一眼。”
“喵——”小猫只享受,爪子半点没挪。
里纱用食指点了点瓜的脑袋:“小气猫。”
瓜抖了抖耳朵,好像在充耳不闻。
“瓜!你这家伙!是不是又拿我……”狱寺隼人从转角出来,看到她和瓜在一起,声音戛然而止。
里纱问:“我看它叼着东西,是拿了你的?”
“啊。”狱寺隼人走过来蹲下,“一不注意它就到处捣乱。”
“喵!”听到主人说自己的坏话,瓜叫了一声,亮出利爪,轻轻一个弹跳就蹦到了狱寺隼人脸上。
“喂!瓜!”狱寺隼人只来得及喊一声,“嘶——”尽管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揪住瓜的后颈皮拎开,但还是慢了一步。
锋利的爪子在他右眼上方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里纱原本还在笑他,见他真见血了还是有点基本的关心:“夏马尔医生应该还在,去看一下吧。”
“没事。”狱寺隼人抹了一把血珠,伸手要去捡地上被瓜落下的东西,“这点伤晴部就能处理。”
里纱终于看见被瓜藏着掖着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小巧的饼干挂件。
她只来得及看一眼,挂件就被狱寺隼人勾进手心。
里纱随口说:“你还会带这么可爱的东西啊。”
狱寺隼人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说话了。
里纱从他的动作中嗅到了一丝反常,但实在想不出为什么,索性也不想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又顺路?”
狱寺隼人往前走了两步,大概是察觉到她没跟上去,这才转身看她:“嗯。”
瓜回身给了他一爪,轻盈地落地,步伐飞快地蹭到里纱腿边,尾巴竖成了天线。
里纱眼含笑意扫了狱寺隼人一眼,从瓜的脑袋顺着往下一把摸到了尾巴。
“乖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