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与陆道元前后进了同一间房。
陆道元先进去坐在隔间的露榻上,李四则是在走在后面,他关上门后,从怀里翻出以前买的鬼面具戴在脸上,再走到陆道元榻上的对面坐下。
陆道元提起放在榻上的矮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先喝水解渴,再细说。”
李四接过一口饮下,“督察司的人为何在此处?”
陆道元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喝了一小口才回答:“那几个壮汉,是督察司近些年招进来的督察使,原先便是武林人士,他们都未见过四公子真容,不必遮挡。”
陆道元说完,便想伸手摘李四脸上的面具。
李四连忙抓住他的手按下,解释:“这样比较安全……”
李四话还没说完,便见陆道元嫌弃的吐槽:“这面具真丑。”
李四有些无语。
陆道元说完,就将手收回衣袖,“四公子怕什么,你现在的身份清清白白,不必担忧他人的查探。”
李四明白他的意思:“我与你一道出现,虽不惧查探,却总归落人口舌。”
二人以前在朝堂上是死对头,曾经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却像至交好友一样游历江湖,难保别人不会联想到李四诈死和陆道元有关。
陆道元从衣袖里拿出一方藕粉色的丝巾递给李四,”用此物遮挡,鬼面易引人瞩目。”
李四不接,他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女人才用这种东西。”
陆道元收了丝巾,俯身过去,解开李四的鬼面具,建议:“这面具不透气,戴着难免胸闷气短,在房间里摘下来,你出去再戴吧。”
李四眨眨眼睛,“依你。”
陆道元将解下的面具,随手放在矮桌上。
楼下御剑山庄一行人也来到此处,店小二热情招待。
“各位贵客想必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吧?这宝剑好生厉害!”
周治面色和蔼,“好眼力,吾等是从御剑山庄而来,去庐山参加武林大会,历经宝地歇息一晚,不知宝地可有多余的客房?”
店小二连忙回答:“有有有,您请您请!”
一旁的周琳琳则上前和柜台处的账房先生交恰,“账房先生,客栈还有哪些客房?”
账房先生停下拨拉算盘的手,见来订房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便眯起眼睛回答:“回小贵客的话,客栈内还有上等房三间在客栈二楼,中等房五间在后院二楼,下等卧铺六间在后院一楼,您要哪几间?”
周琳琳又问他:“价钱怎么算的?”
账房先生回答:“上等房间二两银子一晚,包吃食和热水,中等房间三钱银子一晚,送米酒一壶吃食自付,下等卧铺可睡六人只要一钱银子,送馒头咸菜若干,其它的花销还是自付。”
周琳琳听了又问他,“环境怎么样?”
账房先生是个脾气好的,刚想再一一给她介绍明白,一旁的周治却打断他,“来两间上房,中等房全要了,再送些吃食上去。”
周琳琳刚想说什么,又被一旁的弟子李晓打断,李晓果断付钱道:“我家小师妹第一次出远门,不懂规矩,您别见怪。”
账房先生收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哪里哪里!小贵客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
周琳琳气恼:“哎?……师兄!”
账房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店小二,吩咐他:“小二,还不快送各位贵客去房间!”
一旁的店小二连忙上前引路,“各位贵客请!”
周治和周琳琳一边走,一边向店小二打听客栈的近况,路过李四和陆道元的包间,却不知二人正站在门内,听他们谈话。
周琳琳抱怨:“什么客栈贵的要死。”
李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出门在外,自然不比家里轻省。”
周琳琳打开他的手,娇怒:“李师兄!别摸头,我长不高了就怪你。”
李晓也不生气,他听完笑的更高兴了,问她:“女孩子家家,长那么高做什么?这样就很好。”
周琳琳不答,只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上爹亲周治进了房间,李晓也走了进去,他细心地关上门,隔绝了里面和外面的所有声音。
听完他们的谈话,李四走回榻上,有些疑惑:“这御剑山庄的人怎么也来了?”
陆道元也走过去坐下,“江南这边的官道是去庐山最近的,到了客云来才又分出另一条更近的私道来,他们急着去问剑山庄参加武林大会,自然是走在我们后头,没想到江湖人士的脚程如此之快,竟与我们前后脚进来。”
李四思考片刻,“明日和后日,你我连着歇息两日再动身离开,避开楼下的督察司和御剑山庄,别再和他们打照面。武林大会开办在即,想来这御剑山庄也会一同走私道,且让他们在前方探路,越接近庐山,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就更多,鱼龙混杂怕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