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他靠的更近,话语中的热气落在她肌肤上。
沈恬忿恨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回去,“你有病是不是,而且不怎么样,我没兴趣结婚。”
“恬恬,你怎么来来回回就会这一句骂人的话啊。”谭宗明饶有兴致低头看她,低眉一笑,挑逗地掐了她腰一把,“你不同意我就陪你在这呆着,直到你点头答应为止。”
指腹隔着单薄的病服,轻轻摩擦,像过电一样,她头皮一阵酥麻,半低着头,没好气地怼回去,“你那么金贵能呆得了几天。”
谭宗明并不松手,勾唇笑了笑:“你在我身边,哪儿不能呆一辈子。”
两人间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冷冽的气息压下来,眉眼也近在咫尺,她僵着身子不敢动,想后退,却又被他揽着腰,动弹不得。
沈恬眸光一闪,欲弯腰钻出他怀中,一时忘记了手上还在扎针输液,没成想,下一秒手腕就被扣住,反手将她按坐在病床上。
“生病了就别乱动,这是准备跑哪去?”谭宗明薄薄眼皮一撩,抬头看了下瓶中的剩余液体,不再同她开玩笑,声音低沉下去,话里带着浅浅的倦意,“九月你在这好好休息,睡一会,醒了叫我。”
沈恬习惯性地脱口而出,“那你呢?”
等她反应过来时,谭宗明已经顺其自然回答了,“我出去接个电话,工作上的事。”
她看也不看他,一声不吭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直到在他临出门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谭宗明,你不觉得其实你有点自私嘛,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把我调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谭宗明一时心跳漏了一拍,拉开门的动作僵缓了一下,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说:“把你调走,只是我想你平平安安的,而且如果我再不自私一点,你以后还会愿意嫁给我吗。”
曾经幻想着时间过得快点,可以和他在上海有个家的想法,好像确实没有那么浓烈了。可能是女性到了一定年龄,想搞事业了?
沈恬沉默了,没作答。
“别多想了,睡醒再说。”谭宗明唇色有些惨白,浅笑了一下,走出病房关好门。
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回答了,他做错了事总要承担后果。
时慈坐在走廊椅子上,见人刚走出来便躬身靠在墙壁边,手按压着胃部,眉头紧蹙,脸色也跟着煞白,连忙小跑上前扶住人,语气有些紧张地关询起来,“您哪不舒服,是胃吗?”
谭宗明阖了阖眼,淡嗯下了,胃部的绞痛让他险些站不稳。
“您先坐下。”时慈将人扶到空余座椅,着急忙慌地翻口袋里胃药,半天才想起近来谭宗明的饭局多半以茶代酒,可这几个月他又恢复了老样子,但也一直没犯胃病,所以没带药,这次也许是因为空腹一天多才导致他又不舒服了,“我去找我们的医生拿药,您等下。”
谭宗明皱了皱眉,按住时慈,“先把手机给我。”
时慈迟疑了片刻把手机递给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身旁的医生看好人才离开。
谭宗明伸手按下胃部,手肘撑着膝盖弯下腰,紧紧地咬着牙,强忍着胃痉挛带来的剧烈疼痛,拿过手机按下开机。
随着屏幕亮起,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和信息如如潮涌至,提示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他疼的近乎直不起身子,一头虚汗,虚弱到手机差点拿不稳,拧着眉一点一点的看上面的消息。
三盛的两名董事局成员不满谭宗明要开除胡岳菘的行为,话里话外都是他滥用职权,工作期间找不到人,重要文件审批无人签字,就差把玩忽职守四个字打出来了。
谭宗明只粗略地扫过一眼便清楚是什么事,回都不回便删掉了,翻着联系人拨下电话,手撑着下颌微微偏头,闭着眼,接通的瞬间,恭恭敬敬地沉下声,“王秘书,我看到您找我。”
取回药的时慈,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就见谭宗明脸色煞白,痛苦地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还在强撑着身子低头听电话,忍不住小声劝阻。
“谭总,先吃药吧。”
谭宗明点点头,示意放下。
时慈见他不回答,小心翼翼地将拧开盖的矿泉水放下,一边拆开药盒看说明书,撕开包装后发现电话还没挂,他也不说话,就认真听着,时不时嗯一声。
看来的确是重要电话。
直到十几分钟后,谭宗明低声应下一句“知道了”,电话才终于挂断,他拿起准备好的药,顺水咽下。
时慈俯身查看他状态,“我给您要了间病房休息,晚点我让人送餐过来。”
谭宗明没再拒绝,撑着扶手勉强站起身来,胃部的刺痛让他下意识地躬身直不起腰来,踉跄地扶了一下墙才稳住。
时慈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差点摔倒的人,担忧地叹下一口气,“药效没那么快,您快睡一觉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等回去找中医调理一下身子吧,这样哪能行,回头要是真有推不掉的酒局——”
病房门推开的同时,话被截断。
“你把回程时间改一下吧,提前两天。”谭宗明眼里翻滚着难以描述的情绪,随即尽数归为平静,深吸了一口气,“你去联系之前定下的时间,顺便安排人把老爷子老太太接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慈将人扶到床边坐稳,拉下窗帘,站在一旁等着。
光线遮蔽,几缕晃动的树影摇曳在窗帘上,光影交错,屋内寂寂。
谭宗明眉头微皱,稍抬了抬眼,“没什么事,我爸在京的政.治局会议结束了,下周二启程回上海,让我当天也必须返沪。”
“他要见一下沈恬。”
那通电话是他父亲秘书的,一如既往的关照了一番工作上的问题,没一会,接电话的人便换成了谭正廉,交代了几件私事后,没有拐弯抹角,直言沈恬的事情。
不知道是碍于在外还是如何,没有批评也没有责骂。
这次连谭宗明也拿不准自己父亲的态度和想法,只知道这是早晚要面对的事,不如就此顺水推舟。
这下反倒是时慈反应有点大,“谭叔是要见沈小姐?这么快。”
谭宗明不作答,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你先出去,她醒了后过来叫我。”
“您放心。”时慈无奈地应下,转身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