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没办法解释,为了不让这孩子回想起伤心事,她把孩子她爸的神龛放在了主卧里,里面还有一堆房地产、银行帐本之类的东西,所以她没办法把主卧让给孩子。
“其他同学的家长偶尔会让孩子去公园玩!她们说的那些旋转木马、过山车、鬼屋我一个都没看过没玩过!你呢!你带我去过吗!”
方母也没办法解释,其实很多年前孩子她爸带孩子去过,第一次,也因为一场悲剧变成了最后一次,她根本不敢再带孩子去那种地方。
“你整天不是上班就是加班!大多数都是我在做饭!我也要上晚自习的!我也需要来回奔波的!”
方母浑身颤抖,因为长久的加班导致的疲懒和双手酸疼,她根本不想展现在孩子面前。对方根本不明白她请假一天得扣多少钱,少干一天活得少算多少工费。她一个人养大这个家,并不愿意让孩子知道,她顶着这个天太累太累了……
所有的愤怒和自卑在一瞬间爆发,方子依正细数着自己的不甘,忽然间…她声音哽在了喉咙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阳台门后,方母假装不在意地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方子依僵在了床沿边,眼角的泪无声地落下。那一瞬间,她也想过冲过去道歉,想解释清楚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憋地太久了,也太羡慕其他同学了,才会这么冲动地把脾气都撒在自己唯一的家人身上。
可是……
一想到刚才方母对自己的不信任,她又咬紧了下唇,硬逼着自己不做率先投降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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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学真和方建文终于赶回了家。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们得赶紧让方建文和“三百块”定下魂契。
魂契这种东西是非常复杂的,并不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滴一滴血就能连成契约,简直儿戏。由于“三百块”是被强迫的,且本身有一定的神智和能力,想要强行定下契约,需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
神坛、法阵、祭品、神器等等,白学真葛优瘫在摇椅上,光明正大地指挥着自家徒弟干活。反正是他死活要这个“三百块”,那就活该受累。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方建文还真全程都没有怨言。
“蜡烛得对称,这叫锁门,别给他逃跑的门啊~”白学真指了指地上,“地上为师已经用铅笔给你画了法阵了,现在灵气不足,只能用你自己的血来结阵,混上朱砂跟着描。”
方建文抓过杯子,用毛笔沾了沾里面的红色液体,低头一看:“老头开一下灯,得眼瞎了。”
白学真食指向上弹,开关“啪”地跳动了下,四四方方的暗室瞬间亮堂了。
方建文描绘地很仔细,描完后还让白学真检查了两遍,确定没问题了才继续下一步。将被缠成蝉蛹的木偶娃娃放置在法阵的正中央,白学真终于严肃了一回,站起身朝两边伸展胳膊,十指一抖,十几只目光呆滞的半透明飘飘围在了法阵的四周围,刚好围成一圈。
“结契就如同降伏烈马,”白学真让方建文点燃蜡烛,然后站到法阵上面上,“如果只是没有神智的残魂,一根线足够,可它不同。一旦法阵启动,它就会试图反噬你,你得用自己的力量将它压制,为师会在外面帮你。记住,要是你压制不住被它反噬,轻则受伤,重则死亡,可想清楚了?”
方建文盯着地上的木偶娃娃,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少废话!开始吧!”
白学真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是箭在弦上,持弓的又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郎,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白学真只能启动法阵。
五彩斑斓的光芒自法阵上亮起,刹那间形成圆柱形将方建文和木偶娃娃包裹了起来。木偶娃娃身上的黄符无风而起,飘在半空自燃消失,下一秒…一位俊美到妖异的半透明少年自木偶娃娃身体内飘了出来。
多情的丹凤眼慵懒地半睁着,轻飘飘地落在对面的方建文身上。
再次面对面,方建文的心脏依旧为对方强大的气势而疯狂跳动。他激动地咧开嘴,手指同时挥动,十根红线蜘蛛网般罩上了少年郎。
少年郎刚抬起胳膊,法阵外的十几只飘飘也快速地抬起手将自己的魂力混进去缠住了少年郎。后者动作停顿的刹那,感觉到压力的白学真大声提醒道:“快结契!”
方建文如梦初醒,双手快速结印,乱挥的红线竟然也没有影响他:“以吾之灵,缚汝之魂——结!”
轰——————
强烈的光芒如太阳陨落,瞬间在屋子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