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楚湛要干什么?
这种闯入的行为让单纯的芙舟措手不及到甚至失去存在感。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孤儿院里,从未思考过会跟谁亲密接触的问题。
楚湛的手指闯入他的唇对他来说已是拉响了未知领域的警报,茫然的,同时又仇视的。
他的两瓣唇从来是润泽的,粉红的颜色很均匀,唇纹基本没有。楚湛的食指跟中指碰到他的唇肉,就像是探到了壳里柔嫩的蚌肉。
要再深入。这程度对于楚湛来说算浅的,芙舟的唇里、舌头上、喉咙里有珍珠似的,让他想抓个究竟。
毕竟芙舟是他的玩具嘛。
芙舟在那瞬间丧失了存在感,身体不是身体,而是一个只能感知到楚湛手指的载体,当楚湛再深入,他那仇视的目光深重了,好像下一秒就会发起抵抗。
楚湛的另外三根手指如螃蟹钳子锢住芙舟的下巴抬一抬。眼前这花朵脸因为疼痛而发皱。
从楚湛行动到现在,也只过了三秒。芙舟的过分洁净让人不禁联想他的脚趾头也是净的,他削葱似的颈子染上一层灯光的暖黄。
楚湛生出很奇异的感觉。在他试图挣扎的时候,往他嘴里喂了个什么东西。
好苦,芙舟皱眉,居然是那颗咖啡糖。他认为这绝对是楚湛的一种报复。
“放开。”芙舟气游若丝道。
楚湛非但不放开,反而凑近了双膝逼着他的腿,他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偶,被楚湛轻轻松松用几根手指勾着。
楚湛的眼珠子微微地动,从他的左边扫视到右边,那种很奇异的感觉像潮像火,在楚湛体内四涌。
“是个好玩具。”楚湛对自己说。
玩具。芙舟猜的果然没错,仇视的芙舟镇定下来,比起惹怒楚湛,不如平淡置之。
“你要对我做什么?”芙舟的声音隐约有点发抖,也是被扼住了下巴的缘故。
楚湛当真玩起他,小拇指在他的喉结上滑动不停,他的肌肤很光滑,他白到能染上暖黄灯光的颜色,他激起楚湛那潮火。
“你现在要把我变成狗吗?”芙舟问。
“你想变成我的狗吗?”楚湛的眼睛半眯了起来,像是打量着要对芙舟做出另外的决定。
“薛仁那个样子,我看见了。”芙舟咽口水,喉结被他小拇指刮着,不适比痒更明显。
芙舟继续说:“我不想也没有用吧。”
“怎么没用。”楚湛漠然地说,“你还是聪明的。做我听话的玩具,就不让你当狗。”
芙舟猜不到看不透,楚湛的情绪在天空之外。既然他说了“聪明”二字,芙舟再次艰难开口:“听话的玩具跟当狗不是一样的吗?”
他在楚湛面前的示弱叫楚湛笑了笑,简直是种要杀生前的魔鬼微笑,末了有嘲讽意味地说道:“心机。”
“我不聪明。”芙舟的睫毛俯了下去。
楚湛看住他那一张一合的唇,竟产生冲动,是犯渴人症的那种冲动。
芙舟的下巴猛地被放开了,疼得他太阳穴蹦了一蹦。
他再看去,楚湛那双冰冷傲慢的眼睛睨着他,眼珠没动,光在缓流,又像在打量他。
“我要被关在这里?跟你的狗一起?然后呢?”一整夜的时间对芙舟来说是煎熬。
楚湛不会回答一个玩具的提问,不紧不慢地走了。
狗房间的门刚关上,芙舟就咳嗽出声,刚才那颗被喂进来的咖啡糖滑到嗓子眼,噎得慌。
房间里灯还亮着,像行刑台的照射光,芙舟靠墙蹲下,忘记了狼犬还在。
含着牙刷的狼犬在他眼前放大时,他心里一紧,嗓音沙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狼犬又把牙刷放到他脚边,他因自己的渺小情绪很差,捡起牙刷就往房门那边丢去。
哪知狼犬很开心地跟着去捡,再叼起牙刷跑向芙舟。他明白了,狗跟狗的主人一样,都喜欢玩游戏。
整整一个小时,芙舟跟这只狼犬玩丢物游戏这么久,胳膊都酸了,这种固定行为叫他的眼皮也在打架。
他有很多次不想再丢,闭眼佯装睡觉,狼犬又知道他在装,嘴筒子要挨到他身上来了,他有洁癖的,为了叫不知分寸的狼犬离远一点,尽力把牙刷丢得更远。
这一个小时过去了,芙舟对狼犬说:“不玩了。”楚湛应该也不会来了。
芙舟说的话狼犬听懂了,叼着牙刷到自己的窝里坐下。芙舟看着狼犬,这么大一只威猛的狗,叼着牙刷真是滑稽。
不知不觉芙舟居然对狗没那么抵触了,不行,芙舟打起精神来,把对楚湛的讨厌放一些到他的狗身上,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不能松懈。
然而到了后半夜,芙舟就靠着墙睡着了。
芙舟做梦了,梦的一开始就是在这个狗房间,灯灭了,到处都是漆黑,狼犬的眼睛发出的绿光有些吓人。
狼犬好像要吃他,他先是怕,后来发现狼犬只是叼着他的衣摆要把他拉走,可他还能去哪里。他不知道狼犬是想把他拉到窝里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