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楚湛吗?
芙舟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一些,不自觉后退半步,试图伪装房里没人。
他垂眼看着,门缝外是昏黑的世界,很小的一阵风溜进来,使他闻到门外人身上某种神秘的未知。
他的伪装应该是失败,门掩着的,他还是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门缝里出现一只宽大的手。
就是楚湛,他记得这手的宽大,他的眼皮颤抖了一下,回想起楚湛把薛仁当成一条狗的画面,楚湛不是好人,也不是正常的人。
楚湛的手心完全摊开了,他看清那颗小小的咖啡糖躺着,原来他丢的这颗糖被楚湛捡到了么。
现在楚湛好像是来还给他的,他轻轻向前迈半步,看见楚湛的衣袖,暗红色的,就像是凝固了的血。
他再次想到楚湛把薛仁当狗的画面,于是把门关上了再上锁,心脏莫名怦怦跳,可能是怕惹怒对方。
吃了闭门羹的楚湛将手一偏,咖啡糖被丢在门前的地上,声响被房内的芙舟收入耳中。
楚湛离开,身边都是不同程度的漆黑,唯他的暗红色衬衫被区别开,他这团暗红飘到了他的狼犬面前。
长毛狼犬感知到主人情绪很坏,想安慰主人却在几秒后被下达一个指令。
翌日早芙舟开门,并没有看见那颗被楚湛丢在门前的咖啡糖。
片刻后十人聚集餐厅,气氛很不好。
因为杳杳,梅露跟木铃分开了坐,昨晚梅露没跟木铃一块睡到芙舟房里去。
薛仁的脸色很阴冷,进餐厅前朗语关心了他一句,他立即撇开头走了。
杳杳没有接受李光明的道歉,李光明心情也不好。
小智像个做错事无法得到赦免的人安静存活。
陈修陈为还是老样子,沉稳且面无表情。
朗语看着窗外,面目是抗拒:“还真是雨季到了,这雨都不怎么停的。”
“说明我们今天晚上还要跟楚湛一起玩捉迷藏游戏吧?”木铃说。
“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李光明怨道,“有钱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光明。”梅露故意说,“小心有监听设备。”
李光明吓得勺子都掉了,磕在餐碗上清脆一声,余音绕梁。
薛仁烦躁地瞪了他一眼。
“你具体是怎么受惩罚的?”木铃说,“跟我们说说,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薛仁冷哼一声:“你们想羞辱我就直说。”
“谁想羞辱你了?”木铃说,“刚才我听见朗语关心你你都不带搭理的。”
薛仁扔了擦手巾起身,又破罐子破摔那样语气里掺了痞意:“我要告楚湛。”
“你怎么告?”陈修说,“你也告不成,我们都签了来楚宅的合约。”
薛仁说:“那我就去威胁苏文谦。”
“楚湛到底怎么你了。”木铃催着,“你说。”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薛仁转身离去,陈修回眸看他的背影,喊了他一声。
薛仁没有停步,陈修说:“你最好是不要那样做。”
“那我怎么做?”薛仁猛地吼道。
比起他,陈修淡定多了:“楚湛是苏先生的外甥,不想在楚湛手下受辱的话,你还不如去苏先生面前卖卖惨。”
朗语接话道:“楚湛起码是听苏先生话的吧。”
芙舟没有说话,心里竟飘过去一句“不好说。”
“完了。”李光明恹恹的,“楚湛今天说不定会来上课的,我估计要倒霉了。”
“没事。”梅露的笑里有看戏的嫌疑,“死不了。”
芙舟说:“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二楼兔子雕塑上有一点血迹。等我再去看的时候,就没有了。”
朗语有些意外:“咋现在才说啊?”
“现在想起来了。”芙舟看了圈其他人的表情,“我没来得及确认,也有可能是油漆。”
李光明的害怕永远外显,一定程度代表了其他人的心理活动,谁也不想因为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而见血。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修说。
“先去上课吧。”木铃起身的动作沉重了些。
“但也有可能是油漆或者颜料什么的吧?”李光明冲芙舟确认道,“这里不是还有画室么。”
芙舟回答:“不知道,没有确认。”
“反正死不了。”梅露带着大嗓门走了。
陈修冲其他人说:“面对楚湛大家还是小心点,不排除苏先生十分惯着楚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