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系统提示音最后的播报声响起时,夏清宁没忍住落了泪,须臾才踏进大殿。
……
自从夏清宁这个摄政王上台后,朝堂上就没安静过几天,尤其是她和陛下,两人天天因为新改的朝政吵得不可开交。
朝臣们要做的就是现在下面听着,在必要的时候出来站队,并……被一方怒骂。
但相较于百姓而言,自从政策改了之后,日子明显好过了不少,尤其是多方扶持的医疗更是越来越先进,更是让百姓连连称赞。
敬阳国在燕阳等人的运作下,被软禁的皇帝才终于被放了出来,对此夏清宁表示,光把些有的没的放出来做什么,敬阳的两位殿下不也都在?当然要一起放回去才有意思。
临走时夏清宁因为日理万机并没有腾出空去送,于是便由江容恬作为主人家去送,等两人走到门口时正巧碰到城门前告别的宋悦、章素月两人。
“两位这是?”
宋悦避开江容恬的视线,苦笑道:“得不到更放不下,所以我要先去清修一段时间,日后有缘……你我也不必相见。”
江容恬点头道:“正有此意。”
抬头看着眼前人一脸的认真,宋悦叹道:“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看出你乖巧的。”
“妻主是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两人又是良久的对视后,还是宋悦率先落了下风:“说不过你,走了。”
“等等。”
回头见江容恬正在怀里拿东西,还没问便见一沓银票赫然出现在手里。
“这些,可够买你手里的那根竹形的银簪。”
周围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有两人确确实实静默了良久。
“我只有这根簪子了。”
“清修之所以叫清修就是要摒弃一切杂念,你拿着那根簪子只会影响修行。”
宋悦半响才终于将簪子从怀里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明显的痕迹,又一次摸上了那根发簪。
俞佑阳离开时,马车的帘子被风掀起,他鬼使神差的将整个帘子掀起向后望去,只是直到城门都已经消失不见时,他想见的人也始终没有出现。
……
皇城外,夏清宁提了一整篮纸钱元宝,找了一块自认为绝佳的风水宝地,交叉的十字口和不远处的小溪,夏清宁也十分干脆的盘腿坐在了地上。
纸钱被烧后飞起的灰烬,风一吹全糊在脸上,夏清宁正要起身换个朝向,却被一人的脚挡住了去路。
“再给谁烧?”
夏清宁道:“自己。”
燕阳先是一愣,随后十分自然的坐下来道:“能收到吗?”
夏清宁笑了笑道:“这谁知道。”
“那你烧它做什么?”
夏清宁摆手道:“以防万一啊,我这人是真穷怕了,谁知道死后是按什么身份才能收到钱,夏清宁有人惦记着饿不死,夏静殊可就又是孤魂野鬼一个了,水路多,十字口路路通,总能寄到吧。”
烧了一阵,燕阳还是忍不住道:“你就这么原谅你爹了?”
“怎么可能。”
燕阳干脆将手里的纸钱一把丢进火里道:“那你做什么总帮那些男人说话。”
看着火舌迅速舔上去,夏清宁有些肉疼的又烧了两张道:“我替他们说什么了?商会还是补偿?”
“你说呢?”
夏清宁叹气道:“陛下,你我都是经历过的,你该知道,这些蝇头小利其实根本没什么作用,我们要的只是社会安定不是吗?这次的事不就是因为手太紧的原因吗?这次没有人伤亡,下次呢?”
“那就是还不够怕。”
夏清宁道:“我说的补偿不过是一颗定心丸,告诉他们家务也是有价值的,只要服侍好女人和孩子,总还是会有一席之地,但最终解释权不还是归女人所有?就算全世界都认可家务的价值,只要他的妻主不认为这有价值,他依然无法换取利益,而人类社会,最有价值的只有钱和权。”
“况且一份家务,最后又能赔偿多少呢?他所损失的只会比赔偿多。”
说到这儿燕阳更是要炸。
“这你不都给他们想好办法了吗?做生意,入商会,这不都是价值?”
“但陛下,商会的选举是投票制,而在长久的规训下,您认为全是女人的商会会让几个男人加入?”
须臾就在燕阳还在思考时夏清宁却道:“我劝你先前大多投资医疗就是因为,即便看不到结果我们也该为未来的女人们赌一下,将女性彻底从生育中解放,即使百年后的欢喜和我们无关。”
“到那时,女人可以选择爱情也可以选择自由,可以稳定也可以奔波,她们不怕被伤害,只为了热烈的生命而活。”
……
夏清宁直到快用晚膳时才回家,只是刚进门就看到江容恬正拿着一根发簪在打量,还时不时露出些落寞的神色。
发簪被接过江容恬才抬头看向夏清宁:“妻主。”
夏清宁端详了半响道:“嗯,做的一般嘛。”
“我觉得挺……”
夏清宁随意将簪子一放:“这根簪子用料也太省了,还是没我现在手艺好,上次我做的那一套翡翠头面才真是能拿出去单独开个展的程度了。”
“我倒觉得,做过这个发簪的主人早就已经不记得它被卖给了谁又被转了几手,真正当做礼物被送出去的难道不是更能证明心意?”
“母亲、父亲,吃饭了!”
外间几个孩子大叫着,夏清宁笑着上前牵起江容恬的手朗声回应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