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宴朔呆过的最漫长的时间,他站在阴影里,无数次地紧张如果出来见到他的是常昱,他该如何解释。
可无数次的,他见到的都是来来往往匆忙的侍卫,有人瞄了他一眼,他顿时害怕会去告诉常昱。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中,李侍卫出来了,宴朔偷偷松了口气。
“宴知事,我问到了。是子昭。一了一横子,日召昭。”
宴朔又问道,“李侍卫是如何得知昭郡王的字的?”
万一李侍卫亲自询问了常昱,联想到他身上,他这马甲掉的也太快了。
李侍卫诚实相告,“我询问了府内的其他侍卫,他们虽并不知晓,但有一侍卫自告奋勇询问昭郡王。他只知是我要询问的,其余并不知。”
“多谢李侍卫。”宴朔真心实意地道谢,“我并非是做伤害昭郡王之事,事后也必然会和昭郡王解释,只是眼下我想给昭郡王一个惊喜。”
李侍卫点头,虽然他确实不明白为何要给昭郡王惊喜,但谁让人家是文官呢,文官的脑回路或许和他们不同。
宴朔又真心实意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脚步欢快地往虞工匠那边赶。
子昭,宴朔边急着赶路边在脑海内一横一撇一捺描绘着常昱的字。昭,怪不得陛下会封常昱为昭郡王,或许当年就是陛下为常昱取的字。
一周时间,束发冠已经完工,就差刻在冠上的字了。
宴朔询问过虞工匠,字刻里刻外都可以,刻内里,束发冠表面更为光滑而字内敛,刻外里,字更为立体,触摸有轮廓。
宴朔难以抉择,虞工匠说寻常贵人物件都是刻在内里,更何况字多位亲近之人才会称呼,但七道梁既显露在外,若是雕刻在外倒也不无规矩。
如今字也问来了,宴朔只能下决定。
“虞工匠,还是刻在内里吧。”
虞工匠应好,教宴朔如何刻字,知晓宴朔想刻字,二人早就商讨了这二字以内嵌的形式雕刻于束发冠内缘底边。
宴朔拿着细小的刻刀,一笔一划地在玉束发冠上刻下“子昭”二字,直至一遍遍打磨。
宴朔只觉得脸发烫,做好的玉束发冠都没仔细瞧,连忙把工钱递给虞工匠,揣上玉束发冠就回猪市胡同了。
直到回到家中,才摸出玉束发冠上下打量。
原本只是想让常昱高兴,莫名其妙决定送礼物,结果亲手制作玉束发冠,还在玉束发冠上刻下了对方的字,都怪自己太精益求精了。
可常昱真的会喜欢吗?宴朔气馁地把玉束发冠放在枕侧,想着明日一早就看见他便不会忘记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