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一回车祸没死彻底，就知道自己命可能还挺硬的，那就更加不会因为和个男人睡了一觉就彻底翘辫子了。

昨晚喝太多，几乎要断片了，宿醉和纵欲的糟糕感觉堆积到一块，头痛欲裂的感觉让陈牧很想跪着敲一会儿木鱼，他叹息道：“造孽啊。”

陈牧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零碎地记起一些画面。

好像是他喝多了，溜去洗手间洗脸，洗完撑着洗手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旁边就多了那个原本坐在他旁边的顾总。

那位顾总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喝多了？”

陈牧晕乎的头脑没太听懂他说的什么，只是下意识点点头，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好漂亮。”

姓顾的沉默着没说话，只冷冷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抽了张纸巾擦手。

陈牧记得自己似乎是朝他走了两步，紧接着后面的记忆就这么消失了，勉强回忆起来的都是些无法描述的东西。只记得自己应该是自愿的，真要说起来还是挺舒服的，身上似乎也是清洗干净了，没什么特别的不适感。

一夜情是什么神奇的经历啊，陈牧翻了个身，心情十分复杂，自己上辈子活了二十八年都没这么大胆过。怎么这新生的二十三岁，狂野得这么没眼看。

啊啊啊啊啊啊！陈牧在内心崩溃尖叫，实在不懂生活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好不容易干起来的事业就这么坍塌了，居然还让他干出这种事来。

旁边的那位还没醒，陈牧忍着身上极度的不适，凑过去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果真是衣冠禽兽的代言人。虽然对昨晚没什么印象了，但他记得睡过去的时候外边天亮了，实在是很有精力。

平心而论，这人确实长得好，不单是在昨晚饭桌上那几个中年男子里出水芙蓉，这张脸放到哪个群体都十分出众。碎发遮住的眉眼精致，睫毛长而卷，鼻梁挺括。就是眼神真是冷冷淡淡的，可能因为瞳色偏深，看着有些不太好接近。

陈牧忽然僵硬了一下，眼神？睡着的人也能看见眼神吗？

发愣了半天的陈牧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吓得卷着被子往后退开了一点。

眼见着男人遮盖着身子的被子就要被扯掉，他伸出手压住了腰上的薄被，声音带着刚醒来的喑哑，“就醒了？”

陈牧十分迟疑地看着他，有点无措和尴尬道：“呃，你？我……？”

顾深躺着没动，就这么懒洋洋地看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开口：“劲还挺大，我脖子疼。”

陈牧：“？！！！”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下自己，你脖子疼？！昨晚躺着的人不是我吗？？？而且！为什么是脖子疼啊？！

大概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顾深掀开一点被子，给他看了下自己脖子上昨晚被他咬出来的带着血痂的红痕。因为这人天生冷白皮，红痕在上面很是显目。

陈牧有点心虚地凑上去看了看，对昨晚的记忆有了点模糊的印象，好像还挺激烈……？

“我，那个，昨晚喝多了点，不好意思。”陈牧抱着被子不敢看他。没想到自己循规蹈矩了二十八年，年轻了五岁居然还能干出这么狂野的事。

顾深瞥了他一眼，懒声道：“你不会想赖账吧？”

“蛤？”陈牧不解地看他，“赖什么账？”

顾深语气幽幽：“昨天，你非要拉着我来开房。”

陈牧睁圆了眼睛：“！！！”

“还说你不想干了，你有钱，要包养我。还说我好看，你很喜欢，想睡我。”顾深语气缓慢地重复着他昨晚说的胡话，丝毫不心虚。

陈牧：？？？救命，这真的是我说出来的话吗……可是这顾总也不像会乱编排这种东西的人啊，原来我竟然还是这种人……？

他其实记不太清昨晚的事了，但是这话听上去还挺像他发酒疯说得出来的……毕竟这人真的长得精细又好看，十分精准地戳在了颜狗陈牧的审美点上。可能恍惚中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有钱的一线，有钱任性，还包养？见鬼去吧。

陈牧看着他身上出自自己之手的齿痕和抓痕，和他面面相觑了几秒钟，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

“对不起！我昨天真的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陈牧差点要给他跪下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喝多了真的能干出这缺德事来。

谁能想到，和可能会成为投资人的金主爸爸滚到一块，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资源？！可恨的颜狗就是图他美色，陈牧很想穿越回昨天，打晕打算出门的自己。

“没关系。”顾深说得很随意，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这点小事。

“那我们就……”陈牧本来想说一笔带过了，没想到这人轻飘飘朝他扔了个王炸，“你对我负责就行。”

“好，咳咳！”陈牧眼睛都瞪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什么？！”

“我说，我昨晚还是第一次，你要对我负责。”顾深缓缓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牧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没脸没皮的，“大哥！昨晚，怎么说也是我被你折腾了一晚上吧？！我对你负责？我也是第一次啊！！！”如果他确实是回到了五年前的话……啊不对，他上辈子专注搞事业八年多根本没对象，这也还是他第一次！！！

顾深那双深色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态度自然得不像话，“哦，那我对你负责。”

陈牧：“……？”这是重点吗啊喂？！他这是碰上什么封建古董了……？

“拜托，现在谁上个床就要人负责的，大老爷们儿的，又不是女孩子！而且咱们什么关系，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陈牧简直要抓狂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顾深非常淡定地指了下自己，对自己的诉求没觉察出一丝不合理。

陈牧：“……”他竟无言以对。

“没事，我不用你负责。”陈牧强撑着看他，语气很真诚：“真的很对不起，大哥！我昨天不应该玷污你的身体的，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可以赔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