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曲水流觞,他借着饮酒避开他们明里暗里问出来的铁矿之事,只是与众人抱怨:“我本江湖浪迹人,奈何一心登高阁。明堂玉阁琼林宴,世间贤才难及我。国本家训心难移,可怜世间尽人情。愿同苍鹰尽翱翔,怎料处处是枷锁。”
第二天他便带人绑了范州刺史,将范州事务抓在自己手里。
他给了他们一个把柄,也告诉他们以前的事情他现在不想追究,但是往后这件事情再出来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如今那些人已经全部处理干净,而铁矿也已经解决。
“久违了赵将军。”时烟絮往他身旁瞧,没见到钱迎,便问道:“怎么不见钱将军?”
“落霞关离不开人,我跟他总要有一个留在那。你归来这里是来看大将军吗?”
见时烟絮点头,便又开口,“回吧,里面有军医用不上我们。”
两个人聊着往远离帅帐的方向走,而帐内本应受重伤的大将军却倚在床上听着那两个人的交谈。
听见人走了才作罢,但想到之前赵浙提到的铁矿一事不由拧眉。
“士别三日,可真是刮目相看。当年你拒婚我想不明白也没好意思问,那时候当你傻,没想到你还当真是给自己博了个前程。”
“谬赞,尧大小姐重情重义,只是与我不是一路人罢了。”
“那姑娘生得不好看吗?”
时烟絮回想那一年的事:“不晓得,只听才名在外,远远瞧见过一眼没看真切,想来定是位绝色佳人。”
老安国公虽然不成气候但是生得却不差,好美人,娶了四回妻子个个都是绝世美人。
尧贵妃和大将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样貌,安国公生得定然也不会差,安国公夫人当年也是个美人,所以这尧大小姐不说倾国倾城,也定然是个清秀佳人。
“那到底是哪不同路?你既说她重情义,那就定然不是个无情人。她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你是登科状元郎,若是娶了她也不用到茨州、范州这些地方了。”
“大小姐年幼时有一纸婚约,定的是勇毅侯世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的勇毅侯府没病权,没人在朝为官可以称得上是落魄户,只是尧大小姐的身体不好才与他们家定了亲来冲喜。”
虽然也没冲好。
“安国公凭着贵妃的关系得了中书侍中的官位,贪心不足蛇吞象他想扶持自己的党羽,被先帝按下来了。再加上大将军手握兵权却又不肯再娶妻生子,他拿不到把柄便越来越心慌。
再后来和亲王出征尧贵妃求了先帝让勇毅侯跟随,后来兵权直接到了勇毅侯手中。先帝最担心有人危机到自己的皇位,便想两家结了亲一块处理掉,那姑娘是个聪慧人物,知道先帝已经开始看不惯安国公府,便趁着那年春围自己闹了这么一出,搅和散了两家的姻亲希望先帝能放下心来。
但是先帝既然已经开始忌惮,又怎么会再给安国公府一个助力。
所以娶了尧大小姐确实能得一个京中不算低的官职,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任何可以立功的机会都会被先帝第一个排除。”
赵浙脑子没转过来,大概就是想当大官就不能娶,娶了就当不了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