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絮没应,执意要递辞呈,他也没批,毕竟大雪封路,时烟絮那残败的身子骨走不了。
那时候他害怕了,派人去查。
却发现,时烟絮给自己寻了个埋骨地。
那时候时烟絮的身子骨比现在更差,一到冬日便要病好几场。
他怕时烟絮想不开,便借着这个由头,暗地里把他关了起来。
可是,没用。
时烟絮当着他的面自尽,素白的玉簪纤细的玉指被心口的血染得鲜红。
好不容易把他救了回来,凌路尘守在他身边,害怕他再做什么。
时烟絮没过多久就醒了,他就那么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心里发慌。
再到后来他哭了,拉着他的袖子说:“阿尘,我疼。”
凌路尘醒了,八月的暑热被这一场雨给掩盖了。
天上的雨依旧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尧沉看着天上的云,只觉得好像要变天了。
今日安国公府三公子生辰,宴请了同辈的亲友。
尧沉的丈夫便是其中之一,当年时烟絮不肯与尧家姑娘结亲,而尧家也得罪了原本定下来的姻家勇毅侯府。
便在一个月后给尧沉选了一位同为寒门出身的举子。
那位当初排行第九,姓容,面容俊美性情温和。
他因着岳家的关系谋得了京中的官职,门下省左补阙,从六品。
只是,两年过去了依旧是原来的位置。
即便下了大雨,安国公府门前依旧停着不少马车。
安国公府没了尧贵妃,还有远在西北的大将军,虽然前些年安国公府与大将军断亲,但尧大将军毕竟姓尧。
即便真的断了亲,尧氏一族本身也是氏族中拔尖的几个。
宴会设在了阁楼中,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把京中南风馆今时最出名的名角带来了。
一入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在坐好南风的公子哥不在少数,其中几个怀里还揽着生得白净的少年,只是鲜少碰到比那位怀里生得美的了。
那名角生得格外娇媚,皮肤雪白细腻墨发如上好的蜀锦般有光泽,眉眼含笑眼尾上挑,红唇白齿脖颈修长。
尤其是那的腰肢,比女子的还要纤细,整个人被那公子哥揽在怀里,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尧羽见风头被抢有几分生气,这名伶出名有一段时间了,被人捧着便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却跟着与他打小不对付的人过来,便更加气愤。
偏偏那位公子也是个张扬的,竟直接将这名伶带到了尧羽面前,“尧三公子瞧瞧这是谁,我记得三公子前些日子寻了画珠好些次,想来对画珠也同样是十分喜爱,不过画珠如今跟了我,倒是一不小心断了三公子的念想。”
尧三公子今日刚十五岁,是定国公府幼子,自幼便被纵容的无法无天哪能忍下这份气。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容开始变得不屑,“一个烟花之地的小馆而已,本公子也就前一段时间感兴趣,不想你楚公子竟好我已经起不来兴趣的东西。如今看来,这人生得也就勉强能看,真比起来这天下谁比得过东宫那位时大人。那才真是人间尤物,动人心弦,能将那人带到身边才是真的本事。”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了。
在场众人个个面容僵硬,他们大多都是靠着祖上、父母庇护才敢这样嚣张,在同样的人中间他们还能哼。
但,那是谁?东宫左庶子,实打实的靠政绩说话,正四品的大官。
待到太子登基,怕是六部也都尽须让他几分。
这样的人,谁敢碰?
怕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