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的第二效用。
束缚。
对妖怪来说这是个很方便的能够控制鬼舞辻无惨的方法,但是前提是得要他自己心甘情愿的答应才行。
未等鬼舞辻无惨有何所言,一把带着火光的刀就已经架在了狐泽的脖子上。
与许多冰冷的刀刃质感不同,划过狐泽脖颈的刀刃像是玉一般的质地,带着某种不明显的温和。
继国缘一没有直接动手,只是那张表情幅度向来无甚变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对狐泽所为的不赞同:“鬼是不值得信赖的。”
不过只是口头上说说的誓言,这样的东西在鬼那里就是连说出来当个笑话听的价值都不存在。
尽管继国缘一不会直接开口说出这样锐利的表达,但他心中的想法却也和这句话想表达的核心含义大差不离。
狐泽不讨厌继国缘一。
但也就只是不讨厌的程度。
仅凭这点不讨厌还不足以让继国缘一阻止狐泽想要的所为。
“我可没打算信任他,我和他的关系也根本就不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的。”狐泽举手做出投降的动作,涌动的咒力却未在她的身旁停滞。
继国缘一手中的刀柄握的更紧了一些,他不明白狐泽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也不明白刚刚狐泽所言哪一句与信任二字无关。
这当然和信任无关。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办法从我的手中逃掉吗?”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狐泽扯起了唇。
在继国缘一视野能见的范畴中,狐泽没有做出任何类似抵抗的动作。
然而在继国缘一看不到的视角,一道像是密不透风的大网般的结界此刻正以狐泽的头顶为圆心将这片土地整个笼罩。
结界的上空有如云顶的群星一般闪烁的亮光,二十八星宿、四象之力狐泽掌控着这些星群在结界内的变化,将整个空间的重力之权归于己位。
强如继国缘一,也被骤然拉高的重力水平下压弯了膝盖——他没有就这样跪倒在地,那是与武者的尊严有关的坚守。
人最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在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的地方,就连空间的重力都被人为的操纵。
这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现实。
然而造就这一切的狐泽的本心不过是希望接下来的讲解能够更加顺理成章的进行而已。
毕竟只有让他们看到他们所没见过的事物,接下来他们才有可能相信自己所说出的没人听过的话语。
狐泽轻巧地将架在脖子上的日轮刀缴械归位,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并不受到这样一份重力的影响。
这是她的领域空间。也就是人类名为领域展开的技法。
星星的方位在变换之中固定成现在的这样一副样貌,让人很难不去联想头顶星群与重力之间的关联。
可惜在场的诸人只有狐泽一个能够看到头顶的群星。
“多余的解释应该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这不是什么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而是更加简单一点的……唔,我想想怎么说好呢?”
“就是如果他违背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会遇到比现在处境更加恐怖的事情哦~”
狐泽所用的力量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力量。
尽管还有诸多不解之地,但继国缘一到底还是没有将腰间的刀再一次拔出。
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单一重力他就没法突破狐泽的防线。
异界之人。
继国缘一的心头无端划过这样一个猜测。
对狐泽这个天外来客,有感到不安的也自然就有感到狂热的。
蓝色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花费了数百年的时光都未能找到,那么如果是界外之人呢?
在他没有见到的世界中,是否就会存着这样的一束能为他带来真正的永恒的彼岸花呢?
鬼舞辻无惨讨厌变化,通常任何能够为他带来变化的事物都会朝着负面的方向发展。[1]
然而如果这样的一个变化是为永恒,那他似乎也并非不能够接受。
鸡头还是凤尾,这二者的选项对鬼舞辻无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是鸡头也好凤尾也好,都有屈居人下的可能。
鸡头比不过凤尾,凤尾之外还有更强的凤头。
他想要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胁,只要这点能够成为不变的永恒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您所说的誓言,是否也代表着如果您接受了我的条件,也必须一定要像我那般地去遵守才行。”
“嘛,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不过也存在有很多意外状况啦,就比如说如果在我视线范畴以外的角度啊,比如说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啊之类的,这些我或主观或实力上不能决定的情况不能够算在誓言中哦。”
“也就是说您在主观条件下必须要遵守保我一命这个条件咯?”鬼舞辻无惨越想越是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