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要是拿这兄妹俩去跟孙家要钱,他们能给多少?”
“起码能管王府一年的支出吧。反正孙家有钱,上回你住他们家,就连那床具都是黄金打的,可见一斑。孙策又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长子,便是叫他们倾家荡产,也是要把他赎回去的。”
“我也可以拿他去逼袁术退出徐州。”
“纠结什么?成年人自然是都要了,既要让袁术退兵,也要拿万两黄金。”
孙策醒来的时候,听见的便是这番对话。
后脑勺闷闷地疼,下手的人是真没省着点力气,他欲抬手去摸摸看有没有鼓包,才意识到此刻自己是被五花大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的。
他偷偷睁开眼眯了条缝,屋子里很亮堂,看样子是间书房。不远处的榻上坐了两个人,正愉悦地讨论着该如何处置他兄妹二人。
听她们言语间又提起“孙尚香”的字眼,对了,尚香!他努力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妹妹的身影。
“袁术为什么要派人来刺杀我呢?杀了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且不说别的,但论我与他长兄的交情……”
“你又怎么能确定这里面就没有他长兄的手笔呢?若是以前的袁基还好说,如今袁遗已死,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袁氏家主的位置了。”
“也是,呵,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除了师尊。”
“除了师尊。”
“张师兄也能勉强算一个吧。”
“张师兄见了华佗也会发癫。”
“嗯,说的是。那,还有陈登,他对你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陈登,嗯,陈登勉强算半个吧,如果他没有那么痴迷于钓鱼的话。”
“这么算起来,果然还是只有师尊。”
“只有师尊。”
听着她们越聊越离谱,孙策终于忍不住,他睁开眼:“我妹妹呢?你们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哟,终于肯舍得开口了。”折竹抬眼看向他。
孙策一愣:“你、你知道我醒了?”
折竹一笑:“可不要太知道了孙小将军,你真是十分不擅长装睡呀,眼睫毛抖个不停,尤其是听见我们说你妹妹的时候。哎,这人呐,有软肋就是容易拿捏。”
“你们刚刚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孙策心底的火苗蹭地着了。
折竹不答,她倒了杯茶,拿起来走到孙策面前,杯沿抵到他嘴边:“闹腾了这半宿,你也渴了吧,喏,喝吧。”
孙策紧闭着嘴,满是怒火的眸子死死盯了她。
“怎么,你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啊?”折竹笑道,“我们若是要杀你,也就不会留你到现在了。”
孙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却始终没有松口。
看样子是真记恨上了,折竹无谓笑了笑,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案上,转身对刘小宝说道:“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刘小宝点了点头。
折竹才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孙策惊讶的声音:“你,你是大乔?你怎么会是大乔?”
“我为什么不能是大乔?”刘小宝哼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是任何人。”
“你……”孙策的声音有些迟疑,“你真的是广陵王?”
折竹没听见刘小宝的回答,以她对刘小宝的了解,她应当是得意挑了下眉。
“怪不得都说你们汉室好那一口,原来你这个广陵王更甚,竟喜欢扮女装。”
“……”折竹深吸一口气,孙策呀孙策,正确答案都摆在你眼前了,你还能擦肩而过。这眼力见真是,让人无法评说……
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哇!好吃!这个也好吃,怎么都这么好吃?你们王府的早饭都这么好吃的吗?”孙尚香一手皮薄馅多的鲜肉包子,一手软糯鲜嫩的虾仁烧卖,眼睛还盯着当中那盘金灿灿的葱油饼,侍女又端上了一碟牛肉水煎包。
伍丹优雅地饮一口豆浆:“这都不算什么,还有更好吃的呢。”
“什么?还有更好吃的?”孙尚香瞪大了眼,望向她哥,“我能不能就住在这儿了?”
她哥却一反常态,要是在家里,面对这一桌子的美食,定要与她争抢不休,今天却捧着一碗白粥,半天都没有吃完。
想来昨夜真相带来的冲击他还没能缓过来,孙尚香难得贴心地给他夹了筷子咸菜:“好啦,既然都决定跟着广陵王殿下了,就不要想许多啦。要我说,这位殿下人还挺不错的,让我睡那么舒服的床,今天又给这么多好吃的。
还有还有,她和那个女官也是从隐鸢阁出来的,我就说嘛,我怎么瞧着那个女官那么眼熟,原来当时曾远远见过一次。”
“真的吗?”伍丹好奇,她倒没怎么听折竹讲过在隐鸢阁的事情,于是多问了一句。
孙尚香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次我见她抱了个黑白糯米团子进了翳部,再出来的时候,翳部那些人脸上似乎都不大好看。
哦,出来的时候她还碰上了葛洪前辈。不知道葛洪前辈说了些什么,被她翻了个白眼踢了一脚。
当时师父就跟我说,之前隐鸢阁的四个费头子,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在阁里了,她让我千万别学。”
“费头子?”伍丹好奇,望了眼陪坐的阿蝉,“原来折竹姐姐也有费头子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