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路过门没关紧的作战室,看见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几杯冷掉的咖啡,与谢野晶子和boss隔空吵架,一个骂“变态萝莉控,你离她远一点”,一个笑“没办法,她自己不愿意跟你回侦探社,我有什么办法”。
太宰蹲在走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抬头一双鸢眼无神地问织田作:“她为什么最讨厌我和你?”
织田作平静地反驳:“我没有被讨厌。”
想了想他补充:“因为你的人间失格吧,你一碰到她就会消失。她尖叫着让你滚远一点也就正常了。”
“嗯嗯,”太宰说,“你也有人间失格吗?”
织田作:“……”
一个星期以来在港-黑和侦探社,提到[她]只会想到一个人。
异能体少女说她叫闻人肆,可惜她在人际关系的偏好上与原主人近乎完全相反。大家也只好含含糊糊地称“她”。她那天被织田作放下来,刚在地上站稳,她走过去踢了一脚森鸥外的西装裤腿:“走开,这个位置是我的。”
她指的是首领专属的猩红色翼形扶手沙发。
森鸥外居然真的好脾气地让给了她,站在她身边,宛如国王的封臣,领主的管家。和颜悦色道:“以前就发现你老是看老首领的椅子,你果然还是喜欢。可是我当年在战场上受过腿伤,不能久站呢。这把椅子对你的体型太深了,要不要你坐我的膝盖上?”
好不要脸的萝莉控。
她理都不理他,面对中也的追问恶劣地露出一个笑:“没错!我杀了她。为什么?因为费佳让我杀的呀,我最喜欢费佳了。他还杀了涩泽龙彦,说起来涩泽是你的猎物吧,居然被俄国人抢走了。好没用呢,中也。”
三句话让中也破防,来不及听任何人的劝谏就去捣毁了死屋之鼠在日本已知的据点。
等中也三天后回来听说这一切是异能体的自导自演,送去侦探社的信函疑似是她伪造的,闻人肆本体的下落仍然一无所知,自己还要忍受她“没脑子光练肌肉”的阴阳怪气。他气得差点动手,大家纷纷拦住他:“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呀。”
“是呀,”她躲在森身后,“你就听老板的话罢。中也不是像小狗一样忠心耿耿嘛。也对,你打不过本体就来教训我了,中也的确是男子汉。”
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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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说:“刚刚还看见她被与谢野拷在暖气片上,一扭头就不见了。”
想了想,织田作去了楼梯间。好几次他看见她坐在楼梯上,腿从栏杆缝隙中间垂下来,往楼下的森鸥外头上扔东西。有时是苹果,有时是五彩纸屑。但如果当天的果篮里被仆欧放了橙子,她也会笑纳森鸥外的供奉,接过他剥好的柳橙瓣。森鸥外固然对年幼的宿敌百依百顺,她的态度也未免太温和了,简直达到了历史的巅峰,当年两人还是家庭医生和少主的阶段。有次织田作听见她问:
“我甚至都很少骂你也不跟你作对了,你能让下令停止找她吗?”
森鸥外说:“你为什么撒谎说她死了?”
“人走茶凉嘛,”她晃着腿,这竟然和她曾经和森对峙时说的话共享一套逻辑。“没有人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如果闻人肆只是一个头衔,我比她厉害,我赢了,我才应该叫闻人肆。何况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地方,我比她年轻,比她对你好。”
森鸥外说:“我想我还是喜欢您桀骜不驯的样子。”
她一脚踢翻了水晶果盘,气冲冲地走了。
织田作捡到滚到角落的一枚银牙签,估计她就用这个开了锁。
很快他的手机传来接收短讯的提示,港-黑的服务人员跟他关系不错,以往拜托他换个灯泡教训一下跟踪狂前男友,织田作从不推辞。如今人家也投桃报李,说你的小金主在洗衣房。
织田作:“……”金主就算了,小金主是怎么回事。
他没着急推开沉重蒙垢的门,上面有面圆形的玻璃窗,织田作看见一个年长的洗衣女仆问她:“您还要再来点牛奶嘛?”
闻人肆的异能体礼貌地回答:“请不要用这种对小孩说话的恶心口气跟我讲话,不然我会杀了你。谢谢,我要续牛奶。”
女仆说:“反正您就是吓唬我们,怎么都不可能动手。以前老首领发脾气的那次不也是您打岔的嘛。还有,您现在就是孩子。”
她警告地看了一眼老人:“我赌你活不过八十岁。”好温和的骂人。
织田作开门,视线被遮挡的一瞬间,她就不见了。女仆指了指干衣区一排蒙着透明防尘罩的黑西装。很轻的窸窸窣窣声从玻璃纸里传来,织田作把黑西装大力划拉到晾衣杆的一端,露出少女双手握枪藏在衣服后面的身影。她一脸恼火:“你怎么老跟着我?”
织田作问:“你呢,你为什么躲着我,害怕我杀了你吗?”
她的呼吸声不露痕迹地被扰乱了一秒,恢复了节奏:“我讨厌你,你比太宰还讨厌。没错,闻人肆是我杀的,你打算杀了我,还是哭哭啼啼地跟她殉情。先说好,不保证你能埋她身边。你自己临死的时候躺进去,有些小肚鸡肠的俄罗斯人都能把你挖出来。”
“让你产生会被杀的担忧,我很抱歉。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把十几套西装推开很累,织田作渐渐感到手酸了,向她伸出一只手,被她恶狠狠地用力拍了一下,织田作的掌心变得又热又红,她趁机从他的手臂缝隙里溜走了,“你说你是闻人肆,既然如此,你应该继承她所有的人际关系,财产和契约对吧?”
女孩狐疑地点头:“债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