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三口很惬意的吃了一个午饭,下午哄睡南南,陈铭生也跟着午休,忙了两个多月,紧张的神经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
傍晚陈铭生在厨房做饭,杨昭带着南南在客厅讲故事。蓦地,厨房传来“当啷”一声,像是不锈钢的碗掉在地上。
杨昭看向厨房,“陈铭生——”
厨房里面没有回应……
她站起身跑过去,推开了厨房的门。她看到打好的鸡蛋翻在地上,陈铭生腋下夹着拐杖,两只手正撑着灶台,额头上豆大的汗水直往下落,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眉宇之间尽是痛苦。
杨昭一看就知道,陈铭生的神经痛又发作了,而且还很严重,“我去给你拿药。”
她快速地奔向卧室放药的抽屉,从里面拆了一瓶新的药,犹豫了一下,倒了两粒。然后从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快速拧开,进了厨房。
陈铭生看到药,犹豫了一下,“杨昭……两颗不够,你再去拿两粒。”
杨昭点点头,从药瓶子里倒出来两颗药。她看到陈铭生疼得嘴巴直打哆嗦,杨昭不由分说就把药递过去,他吃了药,喝了水。
“还能走吗?去沙发上靠一会……”
陈铭生无力地点了点头。
杨昭把陈铭生扶到沙发边上,让他靠一会,自己进厨房收拾地上打翻的生鸡蛋,她看到菜板上切出来的菜,形状歪歪扭扭,她知道,应该是做饭的时候,神经痛就发作了,只是他一直在忍。
等地上收拾赶紧,杨昭出门,陈铭生正颤颤巍巍地撑着拐杖站起来,“我做饭吧。”
“你行吗?”
“嗯,”杨昭点了点头,“不然这段时间,我和南南在家怎么吃。”
杨昭转身进厨房,她想了一下,准备炒个西红柿炒鸡蛋,再下个面条。
厨房里又传来熟悉的抽油烟机的声音,不出一会儿,杨昭把简单的晚饭端上了桌。西红柿炒鸡蛋像模像样,面条也是熟的,南南不挑食,自己坐在餐椅上,一勺一勺往嘴巴里送。
吃饭的过程中,陈铭生的胳膊控制不住地抽搐,他用左手捏了捏自己大臂上的肌肉。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揉胳膊没有什么作用,是神经的影响。
他的手是不是地哆嗦,最后,吃饭的筷子掉到地上。
陈铭生准备弯腰,杨昭已经起身,去厨房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
他什么都没说,碗里最后一点面条被他端起来,连汤喝了。杨昭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差,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饭后,杨昭洗碗收拾厨房,洗干净的碗还没放好,客厅里就传来了陈铭生呕吐的声音,杨昭跑过去,看到陈铭生跪在地上,对着客厅的垃圾桶,喷溅型地呕吐,呕吐声伴随着咳嗽,她拍着陈铭生的后背,一脸担忧。
陈铭生吐完,半天才把气喘匀,他惨白的脸上,突然漾起了一丝笑意,“不是你做的晚饭不好吃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陈铭生抹了一把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痞痞地笑,“我老婆好不容易下厨一次,我吃完就吐了,这么不给面子!”
杨昭递过去一张餐巾纸,“为什么会吐?”
“止疼药的副作用。”
“还有什么副作用?”杨昭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头晕,没劲……我现在头晕得厉害,你拉我一把,我去屋里躺会儿。”
陈铭生从开始吐,南南就停止了游戏,她乖巧地靠在沙发边上,静静地看着爸爸和妈妈,在她的世界,她没见过爸爸这样,她有些害怕,但是能做的只有不给大人们添麻烦。
杨昭用尽力气,把陈铭生从地上拽起来。刚准备把拐杖拿起来,就发现南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边上跑过来,捡起了陈铭生的拐杖,“爸爸给你。”
陈铭生一手撑拐,一手摸了摸南南的头,“南南乖。”
陈铭生撑着拐杖往前迈了一步,杨昭觉得他的身体抖的厉害,一直在打飘,短短两三步,感觉就要摔倒。她把陈铭生不撑拐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借他一个力,往前蹭了两步,陈铭生似乎用尽了力量,腋下的拐杖滑落,他想伸手捞住拐杖,身体却一下失去平衡,带倒了扶着他的杨昭,而拐杖,正好敲在旁边南南的额头上。
陈铭生顾不得自己,先去看南南的头,“南南,砸到哪了?疼不疼?”他看到,南南的额头上立刻砸出来一个包。
南南撇了撇嘴,没有哭,反问道:“爸爸,你摔疼了吗?”
陈铭生摇摇头,他坐在地上,吹着南南额头上的包,“爸爸没事,南南头疼不疼?”南南看着陈铭生,摇头。
“南南,你先去自己玩一会,好不好?”
南南点了点头,跑到了客厅的爬爬垫上,可是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爸爸妈妈。
杨昭准备把陈铭生从地上拉起来,他摇了摇头,“你把轮椅推过来,你弄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