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生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羊杂,处理完,又去处理鸡,看到杨昭的大妈,面对两只活蹦乱跳的牛娃,不知道怎么下手,陈铭生又开口,“大妈,我来吧。”
他很从容地站在水池边上,先用刀背把牛娃拍晕,然后在牛娃后颈处下刀,去头去皮,不一会儿,牛娃就处理干净,陈铭生把洗干净剥了皮的牛娃重新端给杨昭的大妈,“大妈,处理好了,后面您来。”
陈铭生转身,又很从容的回到灶台边上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起锅烧油,陈铭生准备把鸡做成他小时候经常吃的味道——大盘鸡。
杨昭的大妈一直偷偷在身后看着陈铭生,趁着炉灶的嘈杂,她忍不住走到杨母的耳边问:“你上次说小陈哪里不方便?”
杨母指了指自己的腿,“右腿截肢。”
大妈瞪大了眼睛,“真的?”
杨母点点头,“嗯,那还有假?我和她爸爸看到的,在家里拄个拐杖。今天家庭聚会,肯定不会那么随便,穿了假肢的。”
杨昭的大妈重新打量着在灶台边上忙活的陈铭生,“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干活好利索,上次我让我们家那口子杀牛蛙,弄得到处都是血,最后还是我上,你看看人家小陈,两三下都搞得好好的。”
杨母笑了,她忍不住夸,“他是真能干。”
大妈点点头,“要我说,腿都是小问题,关键是知冷知热,知道心疼人。”
杨母接着说:“我开始跟老杨也不同意,我们俩一听残疾人,根本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最后,还是小天让我们过去看看,你猜怎么着,人家年轻人过得比我和老杨还好,房子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饭做的也好。行,我们两个心服口服。做爸妈的,不还是希望小昭过得好吗?你说是不是?”
两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杨昭跑到厨房里来了,杨母看到,打趣地说:“你这个丫头,又不会做饭,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看一看,学一学不就会了。”
杨昭绕过岛台,凑到陈铭生跟前,“陈铭生,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大盘鸡,还有一个烩羊杂。”说完陈铭生把杨昭往边上拉了一把,“小心烫到你。”
杨昭笑了,她拿筷子从锅里夹出来一块鸡肉。
陈铭生笑着叮嘱,“有点烫啊。”
”嗯。“杨昭夹到自己的面前,吹了吹,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咸不咸?”陈铭生看着杨昭。
“刚刚好,好好吃,你尝尝,有点烫。”杨昭把剩下半块肉又吹了吹,又喂给陈铭生,
陈铭生认真地咀嚼着,然后很满意地笑了,“好像还不错。”
“陈铭生。”
“嗯。”
“要不我跟你学做饭吧。”
“你之前不就学了吗?结果学失败了,这次真要学了?”
“嗯。”
杨昭的大妈站在身后,指了指灶台边上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给杨昭的妈妈看,“诺,你看小两口多甜呢!”
杨昭的妈妈也笑了。
天色渐渐暗了,窗外的爆竹声和烟花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年的脚步近了。
年夜饭之前,杨锦天带着家里的小孩子们去门外放鞭炮。回到家,三大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已经摆上了桌子,杨昭的爷爷奶奶和家里的长辈们坐在第一桌,杨昭陈铭生还有一些亲戚坐在第二桌,杨锦天带着小孩子们坐在第三桌。
杨昭的爷爷开始了新一年的祝酒词,依旧是带着老学究特有的冗长晦涩,家里的小孩子们对待美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杨昭抬眼看向陈铭生,他很耐心的坐在椅子上,听着爷爷的祝酒词,眼中净是岁月静好的温和与平静。
祝酒词讲完,全家一起端起酒杯,共同举杯,祈盼新一年的平安与富足。
窗外已经是漫漫的夜晚,除夕的辽城,又开始飘雪,窗外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屋却是温暖无比,家人相伴的温馨将年夜饭的节奏推向高潮。
餐桌上,杨昭的筷子刚刚准备去夹碗里的香菇,结果一滑,没有夹到,刚一回神,陈铭生已经把那个香菇夹到了碗中,杨昭抬头,正迎上陈铭生暖暖的笑,“胳膊长还是有优势的,对吧?”
餐桌上,杨昭的婶婶尝了一口陈铭生做的烩羊杂忍不住赞叹,“这个烩羊杂做的真不错,一点膻味都没有,跟我之前出差在宁夏吃的,味道一个样,很正宗。”
大家听到赞叹,都忍不住动筷子。
杨母笑了,“小陈是青海的,西北菜做的很好,大盘鸡也是他做的,肉皮冻也是,味道都很好。”
杨昭的伯伯尝完,笑着说:“我们家的厨房终于有男同胞的身影了,不错不错后继有人,来小陈,我们喝一杯,年轻人,真不错,祝你和小昭幸福甜蜜。”
陈铭生站起来,双手端着杯子跟伯伯碰杯,“谢谢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