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任诗怡会把这些记录着他们过往的载体全都销毁,或者把有秦程的那一半照片剪掉,但是都没有。这些照片和日记都很整洁,甚至被保存得很好。
“我们是大学同学,在大学生创业活动中认识的,当时,我们是竞争对手。”任诗怡开始讲述这些年中傅青颂不曾听闻过的故事。
学生时代的初识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太多改变,但任诗怡自己也没想到,这是一颗在以后给她造成巨大变化的种子。
这之后的几年时间里,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任诗怡和秦程的关系没有更多发展。直到两人继续在松安大学就读硕士研究生后,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又逐渐频繁联系起来。
这几年任诗怡也谈过几段恋爱,全都无疾而终,然后两人很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都是单身,后来就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我爸并不想让我跟他发展下去,如果那几年你在平州,或许我们会重新联系上,因为那段时间我真的太苦闷了,就连想吐一下感情的苦水也找不到人。”任诗怡说。
“叔叔是……介意他的出身吗?”傅青颂记得周慧卿也说过,秦程的出身并不好。
“嗯,我爸对秦程的否定并不在能力方面。我们分手之前的一段时间里,秦程还不是分公司总负责人,他刚刚被提拔成总监。但家里给不上什么助力,一路攀升全靠自己,爬到他这个位置,其实基本上也就到头了。他人很聪明,也很有能力,可以说前途无量,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我爸爸是个商人,他有很多用来衡量一段感情的指标,在他看来我应该也发挥应有的商业价值,就算不是冰冷的利益联姻,我也应该在那些富二代里找对象。他们的父辈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哪里还需要后代去像他们一样费心竭力地奋斗呢。”
可是感情一旦产生,毕竟是很难说放下就放下的。除了商业考量,任诗怡知道父母也是想帮助她成就一段两全其美的婚事,免得她婚后还要受累。于是她开始想,如果秦程真的能在短短时间内成就一番事业,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而且她知道以秦程的能力,只要有充足的资源和合适的机遇,他绝对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任诗怡开始帮助当时资历尚浅的秦程做一些事,包括带他一起出席应酬,好方便他尽可能拉拢人脉。秦程属于很让人放心的那一类人,任诗怡几乎不用费什么心思,她只要把人带过来就好,剩下的他会自己周旋,而且无论是什么问题,他都能处理得很好,以致于任诗怡觉得她要是有个这样的下属,应该会相当忌惮他。
可感情就是感情,一切忌惮都可以变成欣赏,以及对自己眼光的肯定。而且能力强本身并不是罪过,前提是对方不把这种能力和心计使用在自己人身上。
他们可是爱人啊。
“你知道秦程在‘益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吗?”任诗怡突然问她。
傅青颂回想她略知一二的传言:“他晋升的速度很快,我想应该是做了什么大项目。‘益扬’此前的发展一直都比较平稳,也是前几年势头才变猛的,可能和秦程有关?”
“‘益扬’势头变猛,是因为他们革新了研发技术。你知道的,技术革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以说越到后来就越难,除非一直吃老本而不去寻求突破,何况这并不是‘益扬’本身主做的项目。”
“技术是人带来的,‘益扬’是花大价钱更新了设备,还是聘到了人才?不过如果是前者的话和秦程关系就不大了吧,他是不是帮助公司找到了这样的人?”
任诗怡点点头:“我们国家人多,人才也很多,其实很多人只是没有得到好的机会而已。更别提市场上劣币驱逐良币,如果不是有人保驾护航,这样的人和公司即便有能力发展,也很难顺利存活下来。要么中道夭折,要么并入旁路,为他人做嫁衣。”
这一点,傅青颂最近深有体会。
沉默几分钟后,任诗怡发出一声叹息:“怪我贪心。”
她从来都不是不谙世事的人,毕业后学着接手公司,也经过了不少历练。那时候有个小公司是她一直想收购的,而秦程看中里头的一项技术,两人决定合作达成目标。
商场如战场,你争我斗本是常事,问题在于任诗怡使用了一种并不算光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