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连几日里,她都特地夜深晚归,天不亮就出门,故意错开时间,不让李景夜难堪,也不让李景夜有机会跟她提要求。
李景夜心里恼怒,又羞又燥。
他看宋碧冼如此,也赌气地不想与她照面。
每日早早歇下,等她离开后再起床,装作一副根本不知道宋碧冼回来过的样子。
好几天了!
这些印子消的好慢,每次入浴都让他羞耻万分!
他怎么可能搭理她!
*
女支营里的事情发生后,陆厌书也收到了消息。
他命白鹭再次确认魏氏对李景夜下手的原因,查明确实只是魏氏出于私心报复,并没有跟李景仪有什么接触后,递消息给宋碧冼,让她随意处理。
宋碧冼对敌人并不手软,得知魏氏没用,直接命人把魏氏和那几个搞事的,一并扔到虎贲去了。
有些人就不配别人高抬贵手。就算放他一条生路,也非要自己走成死路。
漱十最近已经摸清李景夜与死士的联系渠道,他与陆厌书通过文书后,过来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宋碧冼。
“消息都放出去了,景夜殿下已经搜集了不少白营的情况,对狼啸的状况也有了大致的估计。
他很谨慎,不知道是不信任这位皇姐,还是怀疑掌握的内容有假,传出去的内容都很模糊,也故意保留了关键信息。
那边担心暴露,只是一直单方面接收,没有回应,也找不出位置——”
“不用跟我说这么细,这些白鹭自己清楚就好,我不参与。”宋碧冼打断漱十,她不在意这些,也不想听具体的。
她知道李景夜联系前楚余孽,如果能让他不那么消沉,有些事做也是好的。
毕竟,他的一切全都掌控在她手里,宠着他闹一闹也没什么。
出了岔子,也统共不过被凤上扔去边界再待几年。
自己的男人,自己总要惯着的。
“呃……”漱十有些尴尬。
他说这些的话重点不是这个,只是他还没铺垫完,就被宋将军先打断了。
宋碧冼抬头看了漱十一眼,让他有话直接说。
漱十直接道:“咳咳,将军,我这次来,是白鹭想提醒您‘注意分寸’。景夜殿下在白营知道的消息,已经够多了。”
如果您不像个大漏勺一样,殿下问什么就答什么,白鹭也不想管你们怎么卿卿我我。
宋碧冼挑眉看了漱十一眼,心道:“有么?她也没跟李景夜说过几句公事。他们怎么不管管那些围在李景夜身边的黄毛丫头?叽叽歪歪的,话多个没完。”
“还有一件事。”漱十知道宋碧冼护短,不想跟她纠缠。
“陛下传话,让您这几日进宫伴驾。她说您就快出远门了,让我特地嘱咐您‘千万把儿女情长安排好,别路上再埋怨她,没给你留时间腻歪。’”
宋碧冼看着漱十一脸木然地学卉炽说话:“……”
话很好,下次别传了。
*
东尧的使者进京几天了,该谈的都谈得差不多,就差最后敲定时的讨价还价。
卉炽将宋碧冼叫去,不过是为了让使者与宋碧冼先见见面,建立一下信任。
宋碧冼毕竟要护着东尧的使者回去,帮他们越族一族迁族,还是要提前露面,熟悉一下彼此的性情。
越族是很小的部群,两千人的军队足以将全族屠戮。
如果带的不是个能足够交托信任的人,只要使者豁出性命乱指路,整个军队就会迷失在塞外,全部折戟在恶劣的天气中。
宋碧冼讨厌社交,但也只好过去站桩。
她冷淡地跟在使者和大臣后头,不情不愿地陪他们谈判、喝酒逛园子。
只是她没想到,这几个使者里,还有个明显男扮女装的男人。
她疑惑地看了高座上的卉炽一眼,卉炽冲她抛了个媚眼儿,示意她别管。
懂了,卉炽的男人。
她们陛下又在为国献身,真是可歌可泣。
宋碧冼收回目光,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把李景夜从回避心态里挖出来?”
她就快走了,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躲下去。
那位男扮女装的使者并不参与政治谈判,他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陛下叫来的这位将军。
他看的仔细,一寸一寸地观察,看得宋碧冼频频用眼神询问卉炽:他怎么回事?你要不要管管了?
卉炽只慵懒地撑着下巴,玩味地对她的将军坏笑着,也不说话。
*
这日,宋碧冼从宫中回来。
她洗干净自己后摸上了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知道李景夜又在装睡。
人醒着和睡着得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只是闭着眼不动,可蒙不了她。
宋碧冼勾唇,看着李景夜抱着白营的哥哥们给他做的决明子小枕头,装睡装的辛苦,实在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她忍住了没笑出声音,伸手慢慢抽出他手里的小枕头,放在他旁边,轻轻将蜷缩成一团地他打开,贴近他,将他整个揽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