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天下这么大,去哪儿找仙尊和师妹啊?”
徐景满面愁容,坐在码头冥思苦想也想不起段寞然什么依恋的地方,更不用说沈寂云,自他还没出生,沈寂云便已经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哪里没去过?整日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寂华峰上。
“有师妹的地方,就有仙尊。”徐景原以为纪桑结肯定保持沉默,不曾想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徐景不解地望向纪桑结,身后的路人叽叽喳喳,说到兴头上围成个圈梳理前因后果:“据说那燃明仙尊的弟子竟是尸傀,还是叶家主揭发的,明日便要当众处死,广邀仙门百家前去诛邪,就连天师府的段府主都在叶家做客要做见证人呢。”
“那叶家主不是之前强娶过她么?”
“谁说不是啊!”一人激动得拍手定论,“可是半路杀出燃明仙尊,那叫一个强取豪夺啊!我当时就路过都平白无故挨了一掌,说不准叶家主因爱生恨记恨,编了个理由加害人家。”
“那叶家主不怕燃明仙尊弄死他?”提问的人一脸震惊,不理解叶历年的做法且大为震撼。
“那天燃明仙尊大发雷霆直接炸了叶家,后来被天师府拿去问罪,一直没动静,反正正主都没消息,小三就想上位?”
“这是可以说得么,狗血三角恋?”
“可不是嘛,那燃明仙尊和叶家主就是为爱冲昏了头,毕竟这年头,也就恋爱脑能整出惊世骇俗的动静。”
“话说回来,那弟子不也销声匿迹好一段时间么,怎么就落到叶家主手里了?”徐景不知何时凑到人堆里,眨巴着眼睛问。
“……”众人同时摇头,毕竟狗血三角恋里,最低调的就属这位女弟子。
“那尸傀之事非同小可,叶家主如此造谣竟是空穴来风?”徐景一问,众人又是沉默。
“燃明仙尊不是还在天师府么?那段仙长怎么就突然去了叶家?”
“……”
沉默声中,徐景再问:“那你们除了知道些没用的消息,还知道什么内情?”
在一堆消息里捡最没用的编个故事消遣呢。见徐景问的有理有据,众人抓抓耳挠挠头,做鸟兽散。
徐景虽忿忿不平,但至少得知了段寞然的下落,若沈寂云知道了,肯定也会去叶家。
江南叶家。
闻讯而来的徐景和纪桑结赶到时,不仅有各大宗门子弟,还有玄华宗的人。二人乔装藏在人群里,待时而动。
刑台之地设置得十分巧妙,依托护城河筑起四面环水的观景台,周围布下阵法,防止有人走水路靠近刑台,除了沿着正前方的路直行别无他法。
围绕形台的两侧护城河边,依次坐着叶历年和仙门各家仙长,但却神情呆滞,看着怪异,唯一稍显正常的,除了叶历年便是久未露面的邝嘉。
大理石砌得刑台中央,十字架上吊着奄奄一息的段寞然,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即便她昨夜冲破禁锢调用灵力压制,僵化的缓和情况却不尽人意。
“多谢诸君今日的大驾光临,共同做这场诛邪大典的见证!家主……争——”
话未落,一剑飞出,剑身旋转以几乎对折般弯度狠狠将他弹飞,那剑对冲又甩回人群,吓得众人连连后退,剑刃精准入地,游蛇摆尾,反射粼粼冷光。
“话多!”人狠话不多的纪桑结拿下斗笠,走出人群,提剑,站在入口前。“想杀段寞然的,先在我剑下留命!”
“纪师兄,你!”人群里认出他的人,是玄华宗领头弟子,除了纪桑结、徐景、段寞然之外的,玄华宗“第四个代理掌门人”。
“是非对错自在己心,不容分说!”纪桑结言罢,天外一剑飒沓入地,钉入他脚边。青衣徐景仗剑,灵力翻涌掀动两人的衣袍猎猎而响,一左一右挡在众人身前。
“徐景师兄你也要……”助纣为虐。那女弟子的话没说完,徐景直接打断她:“我无话可说,出招吧!”
眼前是曾经照拂她成长的大师姐,却是即将成为为祸天下的尸傀;信任的师兄毅然决然站在对立面,威严镇山的长老为她不惜一切,一剑试天下。
怎么可能不困惑,她们什么都不知情,不理解自己的选择为何会走上至亲至近之人的对立面。
“好!”女弟子一剑划出金色圆弧,冲向身后的仙门百家,“我相信师兄和仙尊!烦请诸君踏过玄华宗众人的尸体,再杀段师姐!”
玄华宗弟子的剑纷纷倒戈,面向仙门百家。
“若今日所为铸成大错,玄华宗举愿全宗之力、倾尽所有势必会弥补!”
“先等一下!”人群里窸窸窣窣的拔剑声响起,但见数十人拔剑站在玄华宗的阵营,道:“我们也是来劫人的!”
“????”这还没开始就等不起闹事了?!
众人云里雾里间,那女弟子问:“师兄,为什么我们不进去劫人要在外面守着?”
“好问题,”徐景郑重其事地扫了眼纷纷转头看他的弟子们,道:“第一,想救救不了,杀进去我们就是死路一条,里面的随便一个我们都不是对手;第二,能救小师妹的人只有仙尊,谁不能抢仙尊在小师妹跟前的风头!”
“……”众人似懂非懂,但默契点头。
唯一一条通往四周环水祭台的路,为玄华宗弟子筑起一道屏障。
“呵,你的人缘真挺好啊。”叶历年坐在岸边嗤鼻,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要是叶经年在,他肯定比段寞然得到的宠爱更多!
出师不利,叶历年的怒气火上浇油般,一剑腾起,振动重重节律,引万剑相鸣。无数剑受召飞至半空,如飓风般搭起漩涡,剑指中央的段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