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厚重的窗帘挡住室外的光,窗帘并非严丝合缝,丝缕光线从边角透进,勉强给昏暗的室内照了点光。
唇舌之间纠缠得生疏,下唇的吮吸带来刺痛,韩方驰睁开眼,眼里没了狂躁,只有平和。他能感受到身上人压制的力度,以及那双抱住他脸的手并没有如主人态度那般不容置疑,双手在微微发颤,就连那双紧闭的眼眸,黑长的眼睫也抖个不停,不安而笨拙地深吻他。
韩方驰眼中晦涩不明,伸出手摁在宁景城后颈,侧过脸,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吻。
宁景城气息凌乱,下唇染着水光,他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韩方驰,明明那双清亮的眼把无措写得一清二楚,紧抿的嘴唇又透露着倔强。
“我以前说过,景城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韩方驰指腹抹去宁景城眼角的水珠,“我纵容你,是因为知道你做事有分寸,再怎么样也不会过界伤害自己。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你可以在我面前做任何事。”
宁景城哑声道:“这过界吗?哥,这一点也不过界。我愿意。”
韩方驰说:“景城你知道一旦我们之间发生这种关系,往后我们要以什么身份相处吗?”
宁景城咬牙:“哥哥弟弟的关系。”
韩方驰看着他:“哥哥是不会和弟弟上床的。”
宁景城不退让:“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无关血缘。”韩方驰说:“要是我在长大后遇到景城,然后爱上,即使你是我同系血脉的弟弟,我也会义无反顾追上去。你接受了,我照样会和你□□。”
“说到底是我过界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就这样喜欢上你,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可是,景城我不能把我的错牵扯到你身上。你依赖我,你七岁就喊我哥,我们之间早已经存在一层二十年的关系,你现在就这样跟我做了,后续你要怎么处理?我不想让你在纠结中痛苦。景城是个很好的人,身边人也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宁景城听明白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韩方驰告诉他:“别人我不讨论,只说我。发生性关系,只能存在爱侣间。景城,你要做和我相爱的伴侣吗?”
“或者说,你能爱我吗?给我比哥哥和弟弟关系要更亲密更自私更炙热的爱。”
宁景城还是不知道怎么说,韩方驰说他们只是哥哥和弟弟的关系,不能发生过界的性行为,可是韩方驰说的他都能给,甚至是心甘情愿毫无保留地给。
“我能。”
韩方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宁景城。
宁景城俯下身,脸埋进韩方驰的侧颈,再一次说:“哥,我能,你要什么我都能给。”
“……”
韩方驰轻轻叹了口气,安抚宁景城的背,说:“你这么小,我们就认识了。当年叔叔阿姨去世,你也才十三岁,抚养权都还在大人手里。亲戚来领养你,要把你带回去。你说不要,你是大人,你要自己一个人当家作主。”
“可是那段时间,几乎每个晚上你都会哭,是缩在我怀里睡着的。我半夜起床去看妈妈,你都会惊醒,然后开着灯抱着被子等我回来。往后这么多年,你都是和我一块长大,很多事也是我管着你……。”
宁景城收紧坏绕在韩方驰脖子的手,张开嘴,咬上韩方驰的喉结,随即小口小口亲在韩方驰的脖颈。他不太确定同性之间最终是如何进行,但终归需要抚慰的。
早在把韩方驰压在身下的时候宁景城就感受到大腿内侧压到的异样。
韩方驰说的什么,宁景城也不想去听,说来说去就是让他不要把感情混淆,这个一点也不重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过,他心甘情愿。
他抬起头,掀起韩方驰的上衣,在韩方驰抬手要制止的时候,把韩方驰的手摁下去。
“宁景城,我刚刚说了一大堆话你硬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是不是?”韩方驰呼吸收紧,身体紧绷,撑起上身,要制止宁景城。宁景城不管不顾的触碰对韩方驰来说是激动中掺着煎熬,忍耐力似乎也到了极点。
宁景城手摁在韩方驰精瘦的小腹上,根本不去听韩方驰的话,他感受手心下炙热肌肤。
他不是没见过韩方驰裸着上身的模样,他们两人的关系使得他们平日里换衣服也不会避讳彼此,只是平时的换衣,宁景城会感叹好看,漂亮;现在,宁景城却在这两个的基础上,加了个性感—在此之前,宁景城从来没有感慨过一个男人的身材性感。
因为他的触碰,小腹绷紧,渗出的汗珠挂在上方,又因为韩方驰撑起上身而滑落,宁景城的目光跟着往下,汗珠顺着人鱼线的轨迹滚落,松垮的黑色休闲裤系在腰际,引得人无限遐思。
宁景城眼瞳微微收缩,愣了下,随即他很快就接受身体传来的异样,拉着韩方驰的手,往下,小声说:“哥,我硬了。”
飘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韩方驰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反身将宁景城压制身下,滚烫的手捧着宁景城的侧脸,另一只手护在宁景城的头上,逐渐加深的吻如同火星飞溅到干柴上,狂风席卷,所剩无几的理智片刻燃烧殆尽。
急促的呼吸缠绵间,交融的身体能感受彼此失控的体温和心跳。
——
窗帘将外边光全部挡住。
房间内残留着情欲的味道,空气净化器也在角落嗡嗡作响。
宁景城趴在枕头上,红肿的眼皮睁开,眼瞳涣散地看着前方,随即又闭上眼,再一次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床头的一盏小灯亮着暖光,空气净化器的声音也没了。